“你知道吗?”他颓丧地闭上眼睛,“这三天手腕慢慢发炎化脓,我心里想的是他当初就是这样眼睁睁自己的身体腐烂变臭的吗?”
“他该有多无助。”
“我的小雀是最爱臭美的,可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脏兮兮地跪在街上向人乞讨,被人按在碎片上……”
“姜晏,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齐才川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你再是恨他,也不该折辱他。”
“他从十几岁就跟在你屁股后,你是怎么狠得下心?”
“我想过放下,我不是没有想过……”潮湿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绝望渐渐攀上他潮湿的眼眶,“可我怕,我怕我一放手他就跑了,我那时恨他的绝情,我想要是把他圈养在我身边,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会,让他怕我,是不是他就不敢再……”
“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把他那样的人养成一个床上的玩宠,他不杀了我已经算是……”
最后他甚至说不出完整的话,嘴唇抖得厉害,疼痛得难以呼吸。
“我也没什么脸再去见他了。”
此刻姜晏所有的理智都在汹涌的悔恨中碎成粉末。
他缓缓抬头看向月亮。
却看到了少年趴在他耳边,软软地吐气,“先生,你爱我吧。”
.......“暂时睡着了,他的情绪不太稳定。”齐才川看了眼病房的门,狠狠抹了把脸,“自作自受,能怪得了谁?”
“姜先生在医院吗?”王秘书悄摸摸地瞟了眼小先生的方向。
江郁清揉着猫咪肚皮像是毫不关心。
“昏睡不醒?”王秘书故意放大声音,“高烧不退?”
他又偷偷看向镜子,江郁清的手微微顿了顿。
“哪个病房?”
“哦哦,我记下来,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去看望姜先生。”王秘书撕下一张纸,记下了病房号。
挂断了电话后,王秘书看向江郁清,恭敬道,“先生吵着要那条深灰色的围巾,可我毕竟……进出书房不太好,能麻烦您去取出来吗?”
“围巾?”江郁清捏着猫爪子,“我也不知道在哪。”
“夏天要围巾?”
他不大能理解这个行为。
“那是姜先生最珍爱的……”
“就在书架最下面的小盒子。”王秘书一脸正经,微微弯身,“实在是麻烦您了。”
“我一个打工人,没办法不听老板的话。”
江郁清推脱不掉,只好撑着拐杖进了书房。
书房的装修摆设也和那栋小别墅一模一样。
江郁清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厌恶。
他想着速战速决。
姜晏仿佛不明白,当过去所有的美好和自以为是的甜蜜被扯开那层遮羞布以后,只剩下满目疮痍。
多看一眼都只觉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