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的啊,我好痛苦,我不想再喜欢他了,我这里好痛的,我知道他对不起我,他不是人,可我就是没办法啊......”如果可以,他比任何人都想摆脱这份绝望窒息的感情。
但街角盛开的红玫瑰与月光下眸光清亮的少年,那年雨后淋湿的衬衫下摆......那些画面从未褪色。
他做不到。
“哥哥错了,我不该问......”江南白把他抱在怀里。低声哄着,“哥哥忘了清清已经很努力了,我不该再逼你的,我只是难过......”“难过我的弟弟受了那么多的苦,这不公平......”凭什么姜晏可以一次次付出微薄的代价来骗取江郁清的心软。
那他曾经受过的苦究竟算什么。
江郁清可以不在意,他没办法。
“难道一定要他为了当初做下的事偿命才算公平吗?”江郁清声音嘶哑凄然,“哥,这到底是在惩罚谁呢?”
为什么一定要在爱情里搏出个胜负呢。
江南白闭上眼,心疼地一遍遍抚摸江郁清的发顶。
王秘书电话突然打过来,江郁清擦干眼泪点开接通。
“姜晏醒了?”江郁清脸色瞬间焕发了光彩,他带着鼻音激动道,“我现在就过去!”
.......江郁清特意煮了点白粥清淡点的食物带过去,也不知道姜晏能不能吃,只想着他可能饿坏了。
门留出一道缝隙,他刚要推开门,里面传来姜晏和王秘书的声音。
“中后期了吗?”姜晏嗓音虚弱,咳嗽了几声,继续道,“得赶紧安排了。”
“先生,白血病不是没有治愈的案例。”
江郁清的手缩回去,瞳孔放大,攥紧了保温桶,小心翼翼地凑近了点。
“像我这样的人哪有那样好的运气。”姜晏似乎说了这两句话已经用尽了全力,“瞒着他,别让他知道。”
白血病,确诊,中后期。
江郁清脑子顿时轰地一阵像是要爆炸了似的,人僵掉了,瞪着两眼愣了半晌,脑子几乎快停滞。
保温桶掉在地上,滚到不知道哪去,他机械地推开门,“什么,什么白血病?”
王秘书和姜晏愣住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江郁清提高了声音,重复道,“什么白血病,说啊!”
姜晏叹了口气,估计他是听了个全部,给王秘书使了个眼色,“你先出去。”
姜晏的身体情况其实早就隐隐有所征兆,咳血,低热,贫血,类似感冒的症状连续不断。
只是他这段时间手筋受伤又溺水险些没了命,这些症状在他身上看起来就不是很突兀,所以才被一再忽视。
直到半个多月前姜晏正在签署一份文件,刚签好的字上面啪嗒滴落了两滴鲜红的血迹。
王秘书一惊,抬眸看去,姜晏脸色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唇色发青,仿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血迹渐渐在纸上晕开,把名字染得猩红。
江郁清捏着诊断单,他先是低声抽泣着,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双膝一软,整个身子都扑到在病床边,两只手攥成拳头,在地上捶打,“为什么呀?为什么?”
最后放开喉咙,大声哭了起来。
“我真差劲......”姜晏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拭去江郁清眼角的湿痕,枯白的嘴唇微动,“又让你难过了。”
江郁清双手握住姜晏的手,抽噎着摇头,他连话都不成调,眼眶的泪水就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哗哗的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