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连心底都这么认服,扣着她的力道就松懈不少。
不过谢行依然端着架子,眉头轻蹙,偏过一点头避开她的唇,摆足冷漠谱:“你先给我解释解释姓祁的又是哪里来的野男人。”
“祁……”
裴芷念出第一个字,就知道他说谁了。
毕竟生活中她也只认识唯一一个姓祁的。
本来还想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不过最终没多此一举。只要联想到他近期频繁异常的举动,就大概能猜全了。
也怪她之前心思都摆在了其他地方,早该注意。
对于这件事还不知道他的态度,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她动了动手腕,半是服软似的哄他:“就不能进去坐着说么。”
他回眸深深望她一眼,掌心力气微松。人却堵着门半步未离。
那一眼似乎在说,你敢跑一个试试。
本来就没做错事,当然不用跑。裴芷倏地松气,把这堆害人的纸箱踹出门外,甩着腕子回客厅。
身后脚步声跟进,亦步亦趋盯梢似的。
她忽得驻足转身,来人来不及放缓脚步,就这么直直撞进了他胸膛。瘦削却挺有力的。
裴芷借势环着他的腰,仰头:“祁迹啊……是我的心理医生。”
就这么开门见山。
谢行料想不到如此直接,尤其是听到心理医生四个字时脊背线条都紧绷起来。
他垂眸,眼底压着的火气散了大半:“……你,是因为那件事?”
“对啊,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我这个人其他方面,心理很健康的。”
她重重点头,顿了片刻才说:“本来不想和你说的,毕竟说了你心里会多一份期待。万一我这儿得花时间治呢。这事我不是医生,我自己都说不好。”
“……那医生。”
他本来想问问医生怎么说,突然表情复杂地抿了下唇,再看她时显得格外憋屈:“那姓祁的是男的。”
“医生眼里没男女。”
裴芷用当初祁迹的那套说辞反安慰谢行,抬手拍了拍他后背:“病人眼里……嗯,也没有。”
“男的。”他喃喃道。
看样子比她当初更难以接受如此现实。
裴芷清了清嗓子:“你管人家男的女的呢,出了咨询室我俩互不认识。人家这点职业素养还是有的。早饭吃没吃,要不要喝点醋压压?”
从她仰着头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干净利落的面部线条,细碎的黑发垂在眼前,挡住眉眼间大半凌厉气息。
垂眼与她对视时,眼底红血丝还未褪去,收起沉闷的表情过后,尤显倦意十足。被她一说,连偷摸儿往外冒尖的不满都收了回去,垂着眸子满脸无辜。
也不知道他因为莫须有的故事在外面守了多久。
裴芷垂手摸了摸他的指尖,跟刚在门外扣着她时一样,还是冰凉的没缓过来。忽然就心软得一塌糊涂,连嘴上功夫也懒得与他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