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周正洗漱完毕。
看向早已等待不耐烦的二姐夫,后者冷眼相对。
他知道,是自己洗漱时间太长了,像从前清水抹把脸就出门干活。
哪像后世那么讲究。
要先刷牙后洗脸,刷牙须得够三分钟,洗脸须得用洗面奶,女的洗完要涂水乳霜,男的也得拍爽肤水。
美其名曰为生活的仪式感。
在二姐夫易健利看来。
这估计又是自己在学校学到的,有损他这个中下贫农身份的“不良糟粕”。
俗人云:穷讲究。
他换上深色牛仔裤,蔚蓝衬衫,内套印有四大天王头像的短袖,蹬起藏在床底下已经有几个月的小白鞋。
记得非常清楚,这身套装还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出远门,才“散尽家财”买的。
来到工地后,看见这情况就舍不得再穿。
嗯……这算得上是压箱底的宝贝了。
“张三万,你发的这钱有问题,怎么少我五十?”
“我的也少了!”
“我的差一百呢,你这是啥意思?”
还没进门,周正和易健利就听见屋内的嚷嚷声。
“没啥意思。”张三万叼着烟,“昨天建龙的老总差点出事儿,他们那边扣了3000知道吗?活是大家干的,责任不能我一人担吧?”
“你个狗日的,咱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还玩这手,我们自己干自己的活凭啥给你摊钱。”
张三万哼哼着说:“这话你们别跟我说,你们去找建龙的老板说,看人家搭不搭理你们。”
“张三万,今天你不把兄弟们的钱补齐了,就别想出这个门。”说话的人把拳头捏的嘎吱响。
正是昨天对易健利说要弄秃头男的老兄,他是二姐夫易健利的堂弟易峰。
包括张三万,在场的大都是易集人。
自己人坑自己人,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气愤。
“他们就给我这么些,你让不让我出门,我身上也没钱。”
“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我不管这个,出来前咱们可说的好好的,出事有你呢,我们负责干活就行了。”
“原本就那千把块钱……”
“健利哥来了!”
有人喊了句。
“健利!”张三万眼前一亮,“你来评评理,这实在不是我不想给,是建龙那边扣的呀,建龙老板都发话不给我结,我怎么给你们发?”
易健利皱眉道:“张三万,你这事做的不地道呀,包工的哪个出去不抗事?你这样干以后谁还敢跟你出来?”
“但是我也没钱咋办!”
张三万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给钱。
他心中暗恨,昨天挨建龙老总一顿训,今天去结款建龙的人也把他骂的狗血喷头,还罚款二百,理由是管理不当。
他要不找补些“安慰”怎么对得起自己抗这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