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得一声巨响。世界仿佛颠倒,沈虞脑袋不知撞在何处,剧痛从全身蔓延。她努力想睁开眼睛,视野却是一片模糊,不停有粘稠的液体从头往下流。
沈虞轻轻在心中爆了句粗口。
看来连老天爷都在惩罚她。
所以因为想温折,把命都给整没了。
沈虞在心中真诚忏悔。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要好好爱一次温折。
没有动机地,没有原因地,从头喜欢他。
大概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
沈虞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透过破裂的车窗,看到了温折的脸。
他脸色苍白得不像话,连握着手机打电话的手都在颤抖,那双自重逢起就波澜不惊的黑眸涌上惊涛骇浪。
沈虞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笑了笑。
-
两天后。
博雅私人医院的高级vip病房。
“水。”沈虞无意识呢喃,她像是独自从沙漠走过,口渴得不像话,“水…”
已经走到门边的人影倏地顿住脚步。
原本立在病床边的梁意连忙起身,脸色满是惊喜,她看向温折:“温先生,您能在这照看一下吗?我去喊医生。”
梁意是沈虞的闺蜜,这两天一直在这照顾她。
梁意第一次见到温折是在沈虞车祸当晚,据说是他将沈虞送来的医院。
当时男人无声倚靠在医院的墙边,一声西装隐没在黑暗处,像座雕塑般一动不动。
第二天周宪来了一趟,那时候沈虞脱离了危险。看到温折,周宪没说什么,默认了他的存在。
后来,温折一天来一次,来也只是站在门边沉默地看着沈虞,几分钟便走。
梁意曾问周宪这是什么情况。
“不用管。”周宪不以为意:“她惹的债,自己解决。”
于是梁意默认温折是沈虞某位比较靠谱的追求者,稍微放下了心防。
梁意走后,温折走到柜台前,倒了杯温水。
他垂眸看着沈虞。
女人头顶包着纱布,脸色苍白,嘴唇浅淡干裂,但就是这样一幅虚弱的模样,依旧宛如白瓷般精致。
温折抿唇,替沈虞抬高了病床,将杯沿放在她唇下,试着喂水。
沈虞抿了几口,到后面越喝越快,因为喝得急,呛到了嗓子。
温折下意识要替她拍背,手伸到一半,顿在原地,又轻轻垂下。
与此同时,沈虞咳得厉害,外在刺激下,终于睁开了一直沉重的眼皮。
视线一点点聚焦,视野也由模糊到清晰。
刹那间,四目相对。
沈虞看到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双眼皮褶皱很深,眼尾上挑,睫毛垂着时撒下小片阴影,眸色中还有来不及收起的错愕。
砰砰砰。
一睁眼,沈虞便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一下下刺激着鼓膜。
见她醒来,男人似要站直身体,沈虞连忙双手包裹住他拿杯子的手,往自己嘴边凑,她笑得露出浅浅梨涡:“我还要喝。”
温折拿着杯子的手收紧,他探究般看着沈虞,解释道:“是我送你来的医院。”
沈虞喝下了整整一杯水,到此时,才正视起这个帅哥和自己的关系。
她见过他一面,在昨天的峰会和晚饭上。
他叫温折,是鼎越资本的创始人,是邵其明老师的得意弟子。
还是…
还是什么?
脑仁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沈虞痛苦地扶上自己的头。
温折抬起她下巴:“头疼?”
沈虞摇头,咬唇忍过这阵疼,结合温折刚刚的那句话,终于理出个头绪。
她问:“是你把我撞进医院的?”
温折放下水杯,倏地扭头:“你说什么?”
沈虞认真算起账:“我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路虎的修车费加一起,除去保险公司理赔部分,剩下的您看着办?”
温折用一种“你莫不是脑子撞坏了”的表情看着她。
转眼看见她脑门缠的纱布。
确实坏了。
温折:“你占用车道,负全责,另个车主还没醒。”
沈虞噎了下,“是吗?”她试图回忆车祸的过程,但甫一回忆,也只有光怪陆离的车灯,鲜血,以及…以及什么?脑门再次疼痛起来,她难耐地抱住后脑。
“医生马上就来。”温折看了眼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