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九岁到二十五岁,她一直都在a大金融系。这个,温折原本要来的地方。甚至心中抱着那一丝渺茫到可笑的希望——
会不会有一天,她还能在这里,见到他。
但没有,始终没有。
沈虞麻木地循着他的人生轨迹,慢慢行走着。
每行一步她都会想,要是温折,他会怎么做呢。他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那个。
沈虞就这样,无知无觉地把自己活成了他。
……
沈虞是被人喊醒的,睁开酸涩的眼睛,温折清隽的眉眼出现在眼前。他应也是刚起,身上还穿着昨天的深灰色棉质睡衣,头发有些凌乱,平直的锁骨从领口突显,浑身挡不住的慵懒气息。
“怎么睡这了?”
她睁眼,没回答。看着他恍惚了好一会。漫长的,茕茕孑立的八年已经过去。
他又回到她身边。
沈虞鼻子皱了皱,挡住突如其来的酸涩,突然伸手,语带鼻音:“温折,你抱我一下。”
见他不动,沈虞声音哑了下来,带着不明显的哭腔:“抱我。”
温折伸手将她从沙发上抱小孩般托住她抱了起来,手掌放在她后脑:“怎么了?”
沈虞把脸埋在他颈窝,眸中还带着惺忪的困倦。她摇摇头,就是不说话。
“作噩梦了?”温折低声问她,“又梦到以前了?”
沈虞点头,又摇头。她吸了吸鼻子,“不是苏城的以前。”
“是苏城之后的以前。”
温折喉结动了动,从嗓间闷出一声:“嗯。”
沈虞:“我真的真的…”她顿住,艰难说出后面的话:“很想他。”
她不敢去看温折的反应。
只兀自说着:“我一直在a大等他。”
“但我等了许多许多年。”沈虞揪紧了温折的衣摆:“都没等到。”
温折眸中晦暗不明,“然后呢。”
“为什么不去找他。”
沈虞不停摇头。
“我以为,他肯定会不想见我的。”
她死死抱紧温折,一遍遍低声呢喃着他的名字。
温折胸腔起伏,闭了闭眼,再也压不下胸腔那股冲动,修长手指捏住沈虞的下巴,“你看着我的眼睛。”
“告诉我,他是谁?”
沈虞眼中还含有水光,红唇动了动,没出声。
温折加重了语气:“嗯?”
沈虞眼中满是挣扎,依旧没说话,下唇被咬得发白。
男人食指撬进她齿间,解放出她的下唇,“别咬着。”
“听我说。”他诱哄一般低声和她咬耳朵:“诚实的孩子才不会受惩罚。”
沈虞心跳如擂鼓,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她细细琢磨着温折的态度,仔细分析他话中暗示的意思。
一瞬间,似乎所有的主导权全都占据到了男人的手中。
她就像是粘板上的鱼,亦或是,即将扑火的飞蛾。
沈虞嘴唇张了又闭,始终不敢妄下决断。有些话出了口,便再无回旋之地。
今天的温折似乎比昨天多了些耐心,巨大的威压感袭来,在沈虞即将缴械投降的前一秒,一道清脆的嗓音传来——
“姐姐,姐夫?”
宋柚站在不远处,还在睡眼朦胧地揉着眼睛,等看清眼前的一幕,她呆立在原地:“哇哦。”
客厅内刚刚还涌动的暗潮汹涌,顷刻间消散。
沈虞如蒙大赦,低头看到自己被温折抱小孩似的抱在怀里,脸一红,连忙拍他手臂,“快,快放我下来。”
温折面色没什么波澜,将她放下地。
末了,看向宋柚,满脸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柚柚早上想吃什么?”
“三明治。”
温折点头,“好。”
沈虞则是松了口气,牵着宋柚便回房间给她换衣服洗漱。
吃完早饭,沈虞便搭车送宋柚去上学,等到晚上再去接她。
家中多了个孩子,沈虞的大半心力都放在照顾宋柚上,再加上温折工作本就忙,一连几天,这个话题都被掩去了。
就这样无波无平地过了一周。
今天一早,沈光耀给沈虞打来了电话,语气踌躇:“小虞啊。”
“这贷款的事…可有着落了?”
沈虞也在等周宪的消息,毕竟筹集这么大一笔款,银行内部肯定要打点通。
但这些自是没必要和沈光耀说,沈虞敷衍道:“你等着就是。”
“尽快拟定个股权转让书,再让韩雅沈弯弯早点收拾行李准备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