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出去了,宁苹也出去做毛活,屋子里就林望舒一个人。
电灯关了,她缩在被子里,脑子晕沉沉的,听着外面沙沙的风声,便开始胡思乱想。
先想着今天做的题,想着那难度,虽然有些做错了,但是自己努一把力,赶紧补上,再多看看书,应该是没问题吧,其实大概思路竟然是知道的。
又想起雷正德,想象着他知道自己嫁给了陆殿卿,估计气死,再想那个沈明芳,那个雷正惠,想到她们那脸色,越想越美。
之后却是想起陆殿卿。
想起陆殿卿,心便柔软起来了,脑子越发一团浆糊,想着他真好,太好了。
怎么上辈子就不知道他这么好?
她胡思乱想着,甚至会想起自己当时哭鼻子,他哄着时说的话。
回想起这些,她竟然鼻子发酸,当时她怎么就没觉得什么呢?
还是说,其实心里隐隐有些期待,或者有所感觉,只是后来去了云南,音讯不通,五年的时间,艰苦劳作让她忘记了曾经那似有若无的温情?
她轻叹了声,又想着他的样子,他那么好看,好看得多看一眼都觉得怦然心动。
为什么上辈子并不觉得,只觉得那张脸太过疏远冷静,甚至理智得有些讨人厌呢?
她恍恍惚惚的,脑子里就浮出他今天的样子。
他呼吸都那么紧了,脸好像也红了。
他——
林望舒心里陡然一顿。
她突然想起他今天抱着自己时那略有些怪异的姿势了。
他分明是已经有了一些感觉,但刻意避着,怕自己触到,怕自己知道他的状态。
林望舒想到这一切,扯着被子,将自己捂在了里面。
她想起这些,竟然不好意思起来。
突然,听到外面说话声,有一个温和清沉的声音。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忙掀开被子,侧耳倾听,果然是陆殿卿!
他正和自己妈妈说话,听那意思,他知道自己病严重了,所以过来看看。
他还带了一个感冒药,是外国带来的,想着万一需要的时候可以吃。
陆殿卿拿过来,仔细翻着看,上面有错题分析,有知识点总结,她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可以看得出,是下了大功夫的。
林望舒听他各种嘱咐,心里倒是很暖和,不过也不想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他当然得走。
只是这些他永远不会知道罢了。
陆殿卿的视线便从笔记中抬起,看向她。
才刷了新油漆的木门在眼前关上,林望舒有些无力地躺在那里,将被子盖住脑袋,咬着唇在黑暗中瞎想。
关彧馨:“喝了点红糖姜水。”
林望舒慢吞吞地道:“是吗……”
陆殿卿看她那样子,轻笑,之后看看窗外:“我得出去了,不好在这里多说话。”
林望舒觉得他的目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你干嘛这么看我?”
一时又道:“听那意思,过两天学校的录取就出结果了,等后天或者大后天我就过去看看。”
那里面都是只有自己认识的符号,写写画画的。
林望舒:“那就等发烧了再吃。”
之后关上门就出去了。
林望舒有些懵懵的,脑子都有点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陆殿卿。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进了屋,关彧馨又道:“小陆,可别过了病气给你。”
陆殿卿声音带着异样的温柔:“你已经回来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在一起,我会照顾好你,你不要多想。”
陆殿卿默了会,道:“就算要学,也不用急在这一时,等身体好了再学吧,学校录取的事,过两天我陪你一起去看。”
林望舒缓慢地摇头,之后慢吞吞地说:“没有……你怎么过来了?”
说完就道:“小陆,你给望舒讲讲。”
陆殿卿便走过来她床边,将药瓶放在她床头:“不过我算过,这个药片太大了,我们亚洲人吃怕噎嗓子,你吃的时候掰成两半,只吃半片就行了。一天吃三次,每次半片。”
关彧馨笑着对陆殿卿道:“小陆,那你进来看看吧,我就说这孩子娇气,其实没什么事,可她说难受,就想着给她捂捂汗。”
所以他站起身,看着她,往后退。
林望舒:“以前是以前,现在吃过苦头了,知道人得用功了。”
陆殿卿:“那就睡觉。”
她心便砰砰直跳,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于是她的视线缓慢下移……
林望舒咬唇,软软地说:“不一定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