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礼在电话那头顿了顿,之后笑出声:“这是怎么了,听着好像不太高兴?”
林望舒自己也笑了:“没什么,就是项目的事可能比较头疼。”
陆崇礼便劝慰道:“有什么困难,可以慢慢想办法,不要心急。”
林望舒心里一动,试探着道:“父亲,确实有个困难……”
陆崇礼:“嗯?”
林望舒便解释起来:“那不是有个项目嘛,挺要紧的,需要申请经费,结果领域专家组没批,我只好找上了宋姨,但是宋姨也没什么信儿,估计是白搭了。”
她叹了口气,很是苦恼地道:“父亲,我现在当这个副所长,真不容易,说起来风光荣耀,其实干的都是到处伸手要钱的活儿,天天都得厚着脸皮算计经费!现在那个重点项目要不到钱,我愁得要命,每天食不下咽寝食难安!”
陆崇礼在那头略沉默了下,劝她道:“事情肯定难做,但饭还是要吃的,你注意保重身体。”
之后,安慰了几句,也就挂了。
林望舒看着挂掉的电话,足足愣了十秒钟。
她无奈,又给陆殿卿打电话,把这件事控诉了一番:“父亲肯定是知道这件事才给我打电话吧?他如果不给我打电话,我根本不会想起来求他帮忙,但是他现在给我打了,还那么亲切地关心我,真是春风一般的温暖,我的小心思当然就动了,想着父亲能不能趁机拉扯我一把,结果可倒好,等我诉苦诉了一箩筐,他敷衍地安慰我两句就赶紧挂了电话,简直仿佛——”
仿佛她会赖上他一样。
白瞎装可怜了。
陆殿卿在电话那头闷笑不已:“他可能只是例行关心下而已。”
林望舒想想这事,自己也笑了:“我算是明白了,这种事情,是不可能死乞白赖的,撒娇也是没用的。”
如果是平时家里什么事,陆崇礼肯定是很好说话的,但是涉及到公事,他非常有原则,甚至可以六亲不认。
这件事在他那个位置,也不好说什么,或者确切地说,还不值得他去开口说什么。
他一开口,性质就变了。
陆殿卿解释道:“他也不方便说什么,需要宋姨自己做决定。”
林望舒:“嗯嗯,我明白!”
当下自然也就不去想了,毕竟她本来也没指望什么,只是临时起意而已。
谁知道这天下班后,回到家,就见廊檐下水盆里养着黄鳝,有三条,每条估计都得一斤多,当下惊讶,随口问田姐:“这是哪儿来的?”
田姐笑着说:“这是孩子爷爷让人送来的。”
林望舒越发意外,回到房中,便给公婆那里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云菂接的。
云菂温温柔柔的:“望舒,你说黄鳝?这是你们父亲特意让人给你们送过去,他听说你最近食不下咽,想着你爱吃这个,便送过去,你们也好补补身体。”
林望舒顿时想起来,那一年,她是说过黄鳝很不错,吃得鲜美。
也难为他老人家竟然还记得……
况且大冬天的,能弄到这么大的黄鳝,这可不容易。
打完电话,林望舒已经是一扫之前的低落,心满意足地打量着这黄鳝,开始琢磨着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