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殿卿:“我让孙助理去饭店订了好吃的,等会直接送过去,到家就可以吃了。”
林望舒一听,有点高兴了:“好……”
陆殿卿看她这样,无奈挑眉:“你多大了,还这么贪吃。”
林望舒软软地笑着撒娇:“我要是不贪吃,你拿什么哄我高兴?甜言蜜语,你会吗?”
陆殿卿神情微窒,之后唇角翘起,也忍不住笑了。
林望舒便笑打量着他:“你刚才接到我电话,是不是以为我出车祸了,所以匆忙赶过来?”
陆殿卿默了下,才道:“对,我没听清楚,电话里太乱了,只听到车祸这两个字,又听着外面有救护车,我就赶紧过来了。”
林望舒听着,也有些过意不去。
他匆忙赶过来了,结果看到自己正坐在西餐厅和叶均秋吃饭,那个时候那心情,如果是她,估计气炸了。
当下便解释说:“当时也是饿了,恰好遇上同事,周围都堵着,闹哄哄的,便说干脆先吃了饭吧,除了吃饭也没别的办法。”
陆殿卿却不高兴地道:“那他送你气球做什么?还是粉色的……”
他素来深沉,便是有什么不高兴也是不动声色,现在倒是把不高兴写到脸上,林望舒看他这样,忍不住笑起来:“那是人家结婚送的,一人一个,老头老太太都有,他一个男人拿着一个粉气球怪怪的,就说送我了啊!”
她哄着他说:“就是恰好遇上了,又不是要故意一起的,你看到肯定心里不好受,如果换成我的话也是这样的,不过确实是赶巧了,再说你看我们吃饭后就各自分开了,我腿受伤了都没让他管呢。我吃了饭还给你打电话呢,结果你也没接!”
陆殿卿便释怀了,道:“我当时是很生气,不过后来看到那一段堵车,也没那么生气了,担心你,就想再回去看看,可能刚才没听到电话。”
林望舒:“当时看你那脸色,估计气死了!”
陆殿卿看她竟然有些幸灾乐祸,便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竟然还笑我?”
林望舒干脆靠在他腿上:“谁让你这么傻!”
陆殿卿说:“你比我还傻。”
说着,他便调整了下姿势,让她更好地靠在自己腿上。
林望舒闭着眼睛,只觉得他抚过自己额头的手格外舒服,这让她有一种冬日遇暖阳的温暖感。
她紧贴着他,低声说:“陆殿卿,我觉得我都要爱上你了,这是不是就是小说里面的爱情?”
陆殿卿的手便顿住,视线定在她脸上。
林望舒又喃喃地道:“不过我觉得这可能是错觉,爱情和我没关系……”
可是她真的很喜欢,已经很多年了,她没有这种被人妥帖照顾着的轻松感,这种感觉让人沉迷,会有种被人悉心爱护着的错觉,会希望继续下去,会想着一生一世。
陆殿卿沉默而专注地凝视着她,过了很久后,低首亲了亲她的额头。
和雷正德的离婚案开庭前,林望舒莫名有些紧张。
陆殿卿在这桩案子上可以说动用了该用的所有资源,但是她依然有些不安。
而这种不安,陆殿卿显然感觉到了,那一天,在一场亲密之后,他抚着她发潮的发根,低声说:“你怎么了?”
林望舒讲脸埋在颈窝里,低声呢喃:“不知道,有点担心。”
陆殿卿垂着眼帘看她,眼睛中的温柔几乎溢出:“该做的我们已经做了,不存在离不成的可能。”
然而林望舒自然想得更多,她要的也更多。
她确实不甘心,毕竟为了离婚,她已经折腾了这么久了。
雷正德耽误了她,骗了她,她不甘心,她觉得雷正德怎么也要付出代价。
陆殿卿低声安慰道:“不要想那么多,先离婚。”
林望舒有些不高兴了,放开了他,打了一个滚,背对着他:“你只想着离婚的事。”
陆殿卿轻叹,从后面揽住她,于是坚实的胸膛便贴上她纤瘦的背脊。
他以指拨开她额间散下的发,安抚道:“我知道你不甘心,不过我们可以先离婚,再说其它。离婚才是第一要紧,不能横生枝节,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必须全身而退,你明白吧?”
林望舒却想,她离婚了,那他就能随心所欲了,他只想着这个,就没想过她心里好受不好受。
有些事自己在意,他却并不在意。
正如她想要雷正德的钱,他却觉得无所谓,认为不值当。
他那么有钱,当然不在意了。
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不可能明白一个女人婚后无法言说的憋屈,更不知道录取通知书被藏后的愤恨和不甘。
他是人人羡慕的人上人,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却可以说自己的人生一塌糊涂。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一塌糊涂的人生。
所以两个人终究是不同的人,想法也终究不一样。
于是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陆殿卿见她无精打采,便哄着道:“等顺利离婚后,我们可以出去玩,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林望舒:“去哪儿都行吗?”
陆殿卿颔首:“可以去国外,找你喜欢的地方,我陪着你去。”
林望舒:“我想买衣服,好看的衣服。”
陆殿卿便低笑出声:“好,你想要什么给你买什么,最近索斯比有一场拍卖会,我看过目录,有一幅画我有点兴趣,到时候一起去,看看你有什么喜欢的。”
林望舒哼了声:“我对字画才没兴趣呢!”
陆殿卿:“我们也可以看看珠宝首饰,你肯定喜欢,顺便逛逛化妆品衣服,那边什么都有,肯定比国内齐全。”
一时又道:“我在那里郊区置办过一处庄园,还养着几匹马,我也只去过一次,倒是我几个舅偶尔会带朋友过去。到时候我们可以去那里玩,我陪你一起骑马,我教你。”
林望舒听着倒是有些兴趣,不过她又觉得很遥远,陆殿卿有着和她完全不同的人生,和她没关系。
她不懂国外的庄园,不懂骑马,也没去过索斯比拍卖会。
她如果是一个灰姑娘,那她完全不懂白马王子的世界。
她便突然想起来了:“我听外面传言,你是不是最近工作有什么变动?”
陆殿卿并不意外她知道这件事:“是,最近在谈,我可能会过去机械工业部,不过也没定下来。”
林望舒默了片刻,之后叹了一声:“你这种路子,也真是头一份,见都没见过。”
国家单位有编制的工作人员下海干企业的,比比皆是,仕途上大有可为放弃了去做企业的,也有一些,但是做企业做得好好的,竟然能回去国家单位继续走仕途的,这可真是闻所未闻,不敢置信。
陆殿卿:“这里面牵涉以前许多事,一句话解释不清,再说也没定下来。”
林望舒也就不问了,不过心里却是想着,到底是陆家子弟,这种路子也能走通,一般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又想着,他如果真去了那个位置,名声自然更为要紧,婚姻上必然越发慎重了。
反正和自己是绝无可能。
以前也是不可能,现在更没可能。
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从来不可能的事,为什么自己现在在想这种可能性。
就因为他的温柔包容,自己就开始痴心妄想吗?本来两个人就是露水姻缘,一切都起于荒谬,哪可能修成正果。
等自己离婚后,也不过是当他见不得光的情人,就这么玩一段罢了。
他自然是有钱,可以随便给自己买什么,哄着自己高兴,带着自己去国外玩,就这么养着。
她甚至阴暗地想,用不了多久,当自己生了怨言,当他那种少年梦终于圆满的满足感,还有和发小妻子偷情的刺激褪去,两个人相看两相厌,他们也就到头了。
陆殿卿却已经商量道:“出去玩几天,回来后,看你什么打算,想工作不想工作都可以。至于雷正德,我会处理,给你出气。”
林望舒便不想提这些:“等离婚了再说吧,现在想这些没用。”
陆殿卿亲了亲她的脸颊:“好,等离婚了,我们再好好商量。”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法院终于宣判了,这一场官司打得艰难,林望舒这个时候更加明白,如果不是陆殿卿的助力,自己想赢这场官司很难。
法院如果来一个夫妻感情不破裂,那就根本没法离婚,调节,二审,拖也能把人给拖死,更不要说他们还涉及到财产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