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包厢外,吴苗伦还站在门口吹风。
陪等的会所经理急出一身热汗。
孟家得罪不起。
可面前这缅甸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善主。
传闻他早年间靠种植罂粟发家,后来摇身一变,成了亚飞集团的实控人。在境内做的生意还算干净,不过到了境外,不仅回归老本行,还经营起了红灯区和赌场,几乎垄断了东南亚的市场。
经理试着劝:“吴总,您看您在这儿等也不是办法,要不去一堂春坐坐?”
吴苗伦没说话,暖黄灯光下皮肤更显黝黑,像烈日暴晒后的沥青路面,凿在上面的眼睛便成了两颗石子儿,浑浊又硌人。
此刻它正盯着对面抄手游廊上的两道身影。
距离相隔不算近,不过还是能清楚看见,其中一人是盛强医疗的独子,时不时紧张兮兮地回头看看身后穿睡衣的小姑娘。
画面很有趣。
吴苗伦颧骨上的刀疤动了动,声带仿佛在砂纸上磨过,兴趣浓厚道:“认识那小姑娘吗?”
即使听过很多次,经理还是无法适应这见鬼的声音。
他极力不露出一丁点难受的表情,仔细辨认了下对面的人,如实回道:“没见过。”
吴苗伦也没失望。
他退到暗处,又等了一会儿,在看清小姑娘手上戴的戒指后,脸上的刀疤抬得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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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推开包厢门,一段激烈的争吵便猛地砸向冯问蓝的脸。
周轲行火力十足:“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知道手机就是现代人的脸吗,只剩3%的电你也好意思带出来,你还要不要脸?!”
博晏死猪不怕开水烫:“你的好大儿连手机都不用,是不是更不要脸?”
周轲行:“……我现在只针对你!”
博晏:“那你他吗都针对十分钟了,还没针对够?孟斯礼,管管。”
周轲行:“管个屁!没看见他正难过挂断了弟妹的电话吗!”
冯问蓝:“?……”
原来刚才电话被挂是因为手机没电了?
那她脑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冯问蓝又被自己的智商秀到了。
唯一的收获是,不用再和孟斯礼解释什么,于是她打算叫住桂宇,告诉他她就不进去了。
然而明明离她只有几步远的人突然加快脚步。
她伸向前的手抓了个空,还没来得及追上去,就见桂宇绕过屏风,大张旗鼓地宣传道:“偶像,你看谁来了!”
话音一落,原本吵闹的包厢明显停顿了一下。
即使隔着屏风,冯问蓝也能感受到气氛的微妙变化。
没办法,她只能从屏风后走出来,权当是巩固恩爱夫妻人设,含情脉脉地望向“正难过挂断她电话”的男人。
今天他不再是一身规整西装。
深灰色风衣穿在他身上,以简单诠释松弛的性感,而冷白的皮肤被包厢里幽暗朦胧的灯光一照,好似一刀陈年宣纸得以面世,旧时的惊艳全描绘在他漂亮的眉眼间。
一时间,连那散了一桌的纸牌和筹码都失去了现代色彩。
仿佛他刚才不是在玩牌,而是坐在禅园听雪,被她这只突然闯入的麻雀扰了清静。
孟斯礼目光落在她脸上,没说话。
周轲行又成了最积极的那一个。
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语调上扬的:“弟妹?!”
然而冯问蓝没再报以同样的热情。
上次以“哥”展开的鬼打墙事件还历历在目,所以这次她只回了个十分矜持的微笑,却又被博晏挑刺:“早知道你要来,我们都穿睡衣配合你了。”
冯问蓝扫了博晏两眼,包容道:“没关系啊,你现在这身和睡衣差不多。”
博晏:“……”
周轲行和齐烈双双笑喷。
博晏又恼羞成怒了。
他治不了她,但总有人能治她,于是他找孟斯礼算账,冷笑道:“你老婆真不愧是嫌你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好用的新时代女性啊,句句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