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染笑了。
“追我?”她扬了扬眉,又抬起被他抓着的手,似笑非笑地反问,“在这里?就这样?追我?岑四哥,你是喝醉了么?”
黑白分明的眸眨了眨,她一副全然为他着想开脱模样:“岑四哥,没关系的,你醉了,我理解,现在发生的事完全不受你控制,我明白。”
她说着就要睁开他的桎梏,只是男人看似没怎么用力抓着她,但实则强势得很,她竟是怎么也挣脱不了。
时染索性放弃。
仰起脸,重新撞入他深不见底的暗眸里,她幽幽叹息,隐隐绰绰的无奈缠绕在话中:“岑四哥,你究竟想怎么样呢?”
她的唇角仍微微勾着,头顶灯光倾泻而下,妩媚动人风情随之展露。
迷人且危险。
岑衍喉结轻滚,再开腔,嗓音像是从喉骨深处溢出,很低沉,但同时平静得可怖:“时染,我没有喝酒,也没有醉,不是开玩笑。”
时染佯装惊讶。
“岑四哥没有醉么?”
“是。”
时染恍若大悟,有点儿不敢置信,还有点儿害羞:“所以……岑四哥真的在追我?”
眼眸中倒映着的仍是她的虚情假意,岑衍从来都看得清楚,他也知道接下来大约她会怎样表演,但他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她:“是。”
贝齿轻咬了下唇,时染直直和他对视:“岑四哥……一直在追我么?从我回国到现在?”
岑衍眸中暗色深浓,始终不见其他情绪。
“是。”他说。
时染睁着美眸,就这么盯着他看。
半晌。
她唇畔随意地掀起了几分妩媚笑意,嗓音也似变得娇软甜糯:“追我?到底是追我,还是想睡我啊岑四哥,嗯?”
说话间,时染纤细手指划过他的衬衫,暧昧的手法轻缓的速度,最后,她指尖停留在他的领带上,扯松。
轻抚着他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她看着他,当着他的面漫不经心地解开。
“追我啊……”她干净的嗓音分明凉薄,“岑四哥所谓的追我,就是故意算计我,让我在清幕被大家看到和你孤男寡女从包厢里出来,看到你衣衫不整……”
最后一个缥缈的音节落下,她的手指接着解开了他的第二颗纽扣。
“所谓的追我,就是抓住我醉酒断片这点,故意言之凿凿地说我睡了你,要我对你负责,”她的眸始终是望着他的,明艳慵懒的笑容也始终不曾消散,“所谓的追我……”
她顿了顿:“就是故意穿上小一号的粉色衬衫,想让我感动,以为我会感动,然后呢,又故意让媒体拍到你深夜抱我出医院的照片不阻止,好让大家再清楚知道我和你不明不白的关系……”
每多说一句,她笑意便加深一分。
笑靥如花。
“所谓的追我,就是扣着明知对我来说重要的手表不给,故意要我欠你钱,借此逼我和你见面,继而纠缠不断。”手指再将他的领带扯松,她瞧着,似乎很是满意。
“哦,还有,所谓的追我,就是嘴上说着不再出现在我面前,实则……‘意外’地成了我的搭档,陪我拿第一,‘帮’我教训惹了我的人。”
像是想到什么,时染挽唇,手指恣意游走:“顺便从不生病的身体再‘意外’地发了个烧,意图不动声色让我心生愧疚,再借萧颢和蒋铖的嘴让其他人知道你的衣服在那我那,我和你不清不楚?”
“嗯?”尾音上扬,是面对着他时少有的轻快。
她话里像是缠绕着无数暧昧可能,但偏偏,她的眼神薄凉冷醒,哪怕弥漫着勾人浅笑,依然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无心,冷情。
岑衍眸色悄然变得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