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红帽子不想,而是刀刃被手指夹住,动弹不得。
柏菈菈有点惊喜:“虽然技巧很差,但你体力真的不错。”
红帽子:“?!”
雨势越发的大,瓢水似的落在头顶,女人的面孔在雨中苍白发光,红帽子这才看清,她的眼睛在间断的闪电中,是深灰近黑的竖瞳,冰冷刻骨:
“你是——?!”
那不是人的眼睛。是蛇的瞳孔。
“我问你,为什么想杀我?”柏菈菈干脆转移话题。
红帽子咬牙使劲,想挣脱钳制,可惜那两根湿淋淋的手指像铁钳子,焊住了凶器还有他逃跑的生机。
“因为我发现了你几个外婆的真相?”
“......”
“或者,见色起意,认为我可以卖个好价钱?”
“都不是,闭嘴!”
“你啊,真是难办,不真善美的东西怎么能叫童话。”
柏菈菈轻叹,烦恼地敲敲脑袋。
真善美?
“我想怎样就怎样,要你管!”红帽子嘶吼,被柏菈菈掐住脖子,一把掀掉了斗篷,白皙脖颈上满布伤痕,有陈年旧伤,也有稚嫩新伤。没愈合的裂口随着胸膛起伏露出红肉,只一扫眼,就能认出烙铁刀痕等数种伤疤。
柏菈菈沉默下来。
父母双亡的孩子最容易被人抢夺家产,长得漂亮还可能被卖进红灯区,再看眼下无依无靠却家产齐全、小小年纪世故老练的红帽子,柏菈菈有些明白这些无主坟包从何而来了。
坏心老太婆借抚养之名抢夺家产又被极限反杀。
世界观,你怎么能黑成这样?
但,奇怪的是——
有几个坟包是空的。
柏菈菈回忆着打斗间歇抓起的坟头土,没错,五座坟里只有一座埋有骨殖。
......
扑通一声,膝盖不受控制的弯曲,红帽子跪倒在地。
柏菈菈淡定摁着他的头,砰一声,磕在第一个坟头的雨泥里。
红帽子目眦欲裂,拼命挣扎。
我凭什么给这些人下跪?
“好好忏悔。”柏菈菈道,陪他一起屈膝,端正跪在雨里,“自家知道自家事,你家在村里人际交情如何,你比我清楚。这些老太婆图谋你的家产,却也给了你一个名正言顺不被村子瓜分的名头,勉强有点功劳。”
“放你妈狗屁!”红帽子撕心裂肺喊,屈辱的眼泪顺着眼睛鼻子倒灌,呛得他咳嗽不止。
“我说的忏悔不是这个。”
“面对不法侵害,正当防卫没有问题,但不能养成杀人无罪的错误思想。”
“我不知道这几个坟包里哪几个死了,哪几个害过你,总之她们就躺在这里,也没多少你洒扫上坟的痕迹。我并非道德卫士,只是底线不可逾越,杀人本身是巨大错误。”
红帽子一顿,挣扎地更厉害了。
柏菈菈拧住他的耳朵,“你没听明白吗?我不谴责你反击杀人,我谴责你认为杀人无罪。”
红帽子歇斯底里地吼叫:“我没有!”没有杀人!
柏菈菈:“没有?那刚才居心叵测想把我剁了的是谁?”
红帽子:“......”
雨水浇在他脸上,像一层惨白面具,红帽子隔着面具怔怔看着自己在雨中磕头忏悔,磕得头破血流,女人就在一旁淡淡望着,手掌铁爪似的摁着他后脑勺,颅骨狠狠撞击地面,他仿佛听到了脑浆沸腾的声音。
我要死了吗,少年恍惚地想。
“你在干什么?!”一声爆喝传来,红帽子神经一松,身体软倒在地,眼前昏花一片,模糊看着柏菈菈站起身来。
“呦,小玉你来啦。”他依稀听到有人这么说。
小玉,是谁?
......
诸葛小玉要吓疯了。
任谁看到世界主人公被摁着砰砰磕头都要抖三抖,更别提红帽子现在被揍的满脸鲜血。
“如你所见,我在掰正小红帽。”柏菈菈烦躁地拉扯衣服,妖力尽失让她不能烘干雨水,黏腻布料粘在身上,烦得不行。
诸葛小玉蹲下检查红帽子的生命体征,确定无碍才放下心来:“你确定是掰正不是想杀了他?”
柏菈菈挠头:“死不了吧。”
诸葛小玉:“吧?柏菈菈我警告你,1号雇员越界过度会被监/禁一百年的!”
柏菈菈耸肩,没再说什么。
两人在雨里僵持片刻,诸葛小玉本身准备了一肚子台词,告诉柏菈菈要怀柔谦逊,妥善融入土著生活,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家伙暴力摧残,要是小红帽醒来变成了精神病诸葛小玉一点都不奇怪!
“不会的。”柏菈菈道。
诸葛小玉这才留意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为什么不会,你凭什么保证?!”
柏菈菈把通讯器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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