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沉看着陆凝雪,虽然没说话,但是门却没有关,算是默许了陆凝雪进来。
陆凝雪如果看不懂苏清沉的默许,那就真的是傻子了,显然她还算不傻,马上跟进了房间,然后顺手把门带上了。
门一关,房间内就只剩下她和苏清沉两个人,虽然曾经十多年共处一室,可是陆凝雪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拘谨和紧张过。
“你想和我说什么?”苏清沉坐会床塌,问立在那里像个木头似的陆凝雪,她能感觉到陆凝雪紧张。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是好久没和大师姐好好说过话,心里总觉得缺了什么……”陆凝雪确实不知说什么好,她嘴巴本来就笨拙,她只是想多看看大师姐,只要看着大师姐,她想念过去和大师姐相处的时光。
“我并没有故意冷落你,只是你如果喜爱女子不变的话,我觉得应该避险。”苏清沉心知,陆凝雪肯定以为自己这阵子是在故意冷落她,所以苏清沉本能为自己辩解道。
“我知道,我没有怪大师姐,大师姐没有把我当做怪物,就已经是很好的。”陆凝雪朝苏清沉笑着说道,大师姐没有把自己当成怪物,自己能默默喜欢她就很好。
苏清沉听陆凝雪这么说,就知道陆凝雪曾经肯定被人当作怪物过,不免有些心疼。
“自古断袖分桃之事,不乏少见,他们不是怪物,你更不是什么怪物,只要没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都不应该被视为怪物。”苏清沉语气不冷不热的说道,但是细听,就知道这是苏清沉安慰陆凝雪的话。
苏清沉的话让陆凝雪眼眶泛红,当年和她吕菲萝的事情败露之后,人人视她为不贞的怪物,那种鄙夷,奚落的视线,犹如利刺一般,扎得她无所遁形,那日的难堪,至今记忆犹新。
“大师姐……”陆凝雪这一声的大师姐,就像浸满浓浓情感,难言其重,那种被理解,被视为寻常的感恩,加之原本就积累的深厚情感,永远无法估量。
苏清沉看着陆凝雪眼角发红,心头一紧,有时候她觉得陆凝雪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幼儿一般,太过弱小,太过的单纯善良,她常常觉得,陆凝雪如果没有自己的庇护,难以在这世上安生立命。所以,从陆凝雪入清风观以来,她就忍不住多照顾她一分。却从不曾想过,陆凝雪会对自己产生那样的感情,对此苏清沉内心也充满了矛盾,她明明觉得这样的感情是不该有的,但是另一方面,她又不排斥陆凝雪对自己的爱慕,甚至在刚开始的意外之后,就没那么意外了。
其实后来她细细想来,这十多年,陆凝雪对自己的感情,还是可以找到许多蛛丝马迹。陆凝雪和其他人未曾深交,唯独对自己异常亲近,就是被赏赐了千两黄金,也是毫不保留的完全交给自己,下山把画换钱之后,一定不会忘记给自己买茶。陆凝雪在以她自己的方式极尽的对自己好。
苏清沉其实知道自己对陆凝雪的好,超过对其他人,她只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份特殊待遇,是因为陆凝雪比别人特殊一些,更善良,更弱小,比别人更无法好好照顾自己,她从来没有深思过,她对陆凝雪的特殊对待,就是对陆凝雪情感的特殊。她只是习惯了陆凝雪的依赖亲近,甚至把陆凝雪对自己的好的,当作自己对她好的回报,毕竟陆凝雪本来就是那么善良的人。
“这世道,女子活得本就比男子艰辛,倘若你再喜欢女子,我只怕你会比寻常女子还要艰辛,不然寻一个可靠的女子,好好待你,倒也好,也免了女子生儿育女之苦。”苏清沉不无担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