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竹似笑非似地看了我一眼,也不像是太生气,却还是带着几分酸意道:“你连给他的遗书都写好了,我若不带着他,怕你将来死也不瞑目。还有,我不养你大哥的儿子,除非你能给我生一个,不然我这牧影阁,绝不让第二个姓闻人的进门。”
我知道他就是口硬心软,便抱着他上了马车,搂着他耳鬓厮磨了一阵。走到半路上忽然想起渊栩还不知在哪里,便问了他一句。
本来好好的气氛,我就多了句嘴,搞得他又阴阳怪气起来:“他在外头骑着马呢,你要是舍不得,我出去骑马,叫他在车里陪着你啊?省得你看不见他,老惦着他改造不改造的事。”
这个人真是……一般大老爷们儿要是让媳妇查得连个遗书都没私密性了,能不跟他打离婚吗?也就是我,我脾气好,怎么都让着他罢了!
我也不是全无脾气的,心里不痛快,便把他拉到怀里先过足手瘾,算是小小收点利息,等到晚间又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其实我体恤他赶路辛苦,也没敢多做什么,都是推倒了他亲自来的,所以他每天赶路时还能那么精神熠熠,跟没事人一样。
后来到了桃源乡附近时,我倒是出了点事。
不,我是还没到半精力不济的地步,就是这些日子新婚,肖竹又过于热情了点,略微有点肾亏。这一虚火上升,我就睡不大着觉,又想着涤洹真人,天色不亮就折腾着睡不着觉,爬下床到客栈房顶上吹了会儿风。
吹风时忽然觉着背后有些刺痛,回头看时,竟看到一双绿幽幽的眼珠。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亏得经过多年锻炼,BOSS性坚强,强行维持住了外表的平稳,低声喝道:“影卫!”
风嗖嗖地吹,没人回应我的呼声。我心里有些发颤,又试探着喊了声:“教主?”
还是没人答话,那两道绿光倒是凑得越发近了。我有心想回房间去,可叫那东西盯着,我竟有种被蛇盯上的错觉,一动也动不得。
就这么和那双绿眼对视了一阵,天色也渐渐亮了,我终于看出那双眼其实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一个人的。那人披着一张不知是被单还是纱丽的东西,上半张脸和下半张脸都被遮得看不见,但一双幽幽的眼却是无比有存在感。
知道是人,我就不怕了。看这造型,不是阿拉伯人就是埃及人,要不然就是偷床单的。我冷静地喝问一句:“你是谁!”
那人慢慢褪下一半儿面纱,高深莫测地盯着我:“小弟,你别怕,这是隐形眼镜。我被你的人逼得没办法了,只好换了副打扮——你画的果体画真好啊,现在全峨眉的和尚香客都看过我的果体了,你是不是得跟我交待个因由?”
敢情赵元私拆我的信了吗?
我也没想到啊,本来为了不惹肖竹嫉妒,我都没想过把这画传播出去的。
等等,关键不在这上。我这下榻的地方原本就是牧影阁的产业,防卫工作应当做得十分严密,涤洹真人怎么潜伏在这
第60章 事故
涤洹真人出现得不太是时候。若早一些,我就派大军围住他;若晚一些,我就布下陷井,稳坐钓鱼台等着他。这不早不晚,我单枪匹马的对上他,打得再精彩也不够高潮啊!
何况我手下还有一帮兄弟等着出场,不能我当BOSS的自己威风亮相,底下小弟一点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事到如今,也只好先稳住他,下回再把他弄到我的绝杀阵里了。从头再打量他一番,看到他那阿拉伯妇女一般的造型还是忍不住皱眉:“你就不能打扮利索点吗?那么多影卫人家不也都穿得轻便又安全,什么都不露吗?”
他手里举着一片布边儿,委委屈屈地说:“你要不给我画果体像,我现在比你还利索呢。还有你跟肖竹结婚是怎么回事?小清知道你要结婚之后跟变身了超级塞亚人一样,掐着日子把皇上搞死,就怕你们结上婚了——你们到底结没结上婚,怎么公然就以夫妻自居了?”
他事还挺多。
我也没心思理他,随意挥了挥手道:“我和肖竹自然已经成亲了,我已拜过他家宗祠,回京之后我就带他给父亲和夫人磕头,顺便见过大哥他们。他也快醒了,眼下不是讲话之所,你现在住在哪,我安顿好之后再递拜帖请你吧。”
涤洹真人固执地站在屋顶上不肯下去。他不走我走,我这儿赤手空拳单枪匹马的,对上他未必讨得了好去,还是先叫人来再说。走到屋顶边缘正要往下跳,涤洹真人忽然在背后说道:“小弟,你大哥让我问你,为什么不和冲渊教断了联系,又重新回了那邪教。我也想问你,为什么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挑动他们把我当成仇人?”
我心中微微一惊,回头望向他。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必跟他虚与委蛇了,微微一笑,带着自信与霸气睥睨道:“你都知道了?”
他说话时的表情十分平静,却隐隐带着几分失落:“我和小清一直在关心你这边。要说我和肖阁主也……也算是兄弟吧,为什么你对我们俩的态度差这么多?我还是你大哥的朋友,你们家的事我也不少出力……就算你跟他结了婚,也不用为了撇清关系,这样待我吧?”
他脑子里想什么呢,我是为了肖竹对付他吗?对付他跟搞肖竹一码归一码。我负手立在屋檐上,潇洒地答道:“过去种种譬如过去死。涤洹真人,你帮我大姐如帮自己,何必来向我邀功?我与肖竹新婚燕尔,暂时不好请你坐下说话,你还是留个地址,等我递拜帖相请吧!”
严辞正义地拒绝了他之后,我就从容地转身往楼下轻身一跃——脚尖才离开房檐,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细微的风声,看来涤洹真人果然要先发制人,对我不利了。
我在空中强行扭身,抬手欲接涤洹真人的掌风,背后忽然又闻一声尖利的破空声,直冲着涤洹真人打去。他接下那暗器之时,一条身影已从我脚下跃上,一掌按上了涤洹真人伸来的左掌。
那人披头散发,只着一件单薄内衣,我不假思索地叫了一句:“肖竹!”就看到他瞟了我一眼,似乎正要说些什么,身形一闪,晃眼之间就消失在了空中。
涤洹真人搓了搓手,哎呀一声:“本来是想跟你独处一会儿好把话说清楚,这下失手了。不过也差不多,没有他在旁听着,你我有些话也方便说了。”
倒是真方便了,本来对付他师出无名,既然他主动把肖竹弄进去,我也正好有了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