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上去打开布包拿出里面的东西,全是巨幅的寿联、寿幛之类的东西;寿联写着祝寿文字的纸绝大部分是红色或金色,纸的底下衬着的是色彩鲜艳的布幅;寿障则是在红色的或绸缎或绢布或丝绒等布料写上金色的贺寿之词,红色和金色相互映衬尽显富贵之气。
到了太后生辰的那一天,皇恩终于浩荡到农事院这个地方来了。
皇上有旨,太后寿诞,普天同贺,特施皇恩让宫中各房各院的宫人休息一天,齐齐去为太后祝寿。
天还没亮,农事院中的太监们就起床梳洗准备。对于这群没有地位的太监来说,一年难得有机会见到宫中的高层人物,今天能去为太后祝寿,可是一个接触高层人物的大好机会。怀着这样的心思,他们无不用尽法宝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没错,是花枝招展,对他们来说,涂脂抹粉才能展现出天生的媚态,才会有更多的机会获得高层的垂青……
到了天开始亮的时候,白公公的出现了。这位最高领导人,很明显地是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才出来见人的,看他脸上的厚粉,唇上浓浓的胭脂,还有特意别在胸前的那朵大红花就知道了。
这班花枝招展、媚态尽现的人才,让北绝色看得囧囧有神的。还好不要他跟随大队地打扮成花孔雀,他只须跟随大队去为太后祝寿就行了。
再白公公的带领下,农事房的众人——除了葱头和北绝色,都怀着希望、兴高采烈地往目的地出发。
走出了农事院北绝色才发现宫里各处都是张灯结彩、挂满了各种庆祝生辰的鲜艳寿联、寿幛,有的地方还摆放着巨型的寿屏。王宫里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喜庆吉祥的气氛,到处都能看到很忙碌地走来走去搬东西的宫人,帝王之家的豪华气势,果真的寻常百姓难以想象的。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的北绝色很好奇地东张西望。他长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这么大阵势地贺生辰的,过往每年自己生辰的那天,唯一庆贺的方式,就是吃一碗师父亲手煮的肉丝鸡蛋面条;唯一的礼物是师父做的一套新衣服,现在师父去世了,以后的生辰恐怕是连面条都吃不成,更不要说什么礼物了。想到这里,北绝色的神色黯然了下来,没有兴致再四周张望了。
走在前面的葱头留意到北绝色只顾四周张望,越走越慢落后在队伍的后面,他回过头来,刚好看到了北绝色黯然的神色。他挺住脚步,等北绝色走上来后一记敲过去,说:“才刚起床在梦什么游?王宫很大的,别走丢了!”
北绝色回过神来,摸着头不满地说:“我哪有梦游?我,我只不过是想起了我的师父。”
“哦?”葱头大感意外。这小子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事情,今天竟然主动说起和自己有关的事情?那好,就趁这个机会套套他的话。
葱头的脸上闪过一丝奸笑,瞄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人,见没有哪个回头往后望的,于是走到北绝色的身旁,压低声音问:“你的师父?是不是教会你绣花的人?”
北绝色没有觉察到葱头的别有用心,点了点头说:“是。”
葱头接着问:“既然你有师父,为什么不跟着他,跑到王宫里干什么?”
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北绝色对葱头已经没有了戒心,于是很老实地说:“师父他去世了,他老人家临终前把我交给了师兄们照顾,不过后来……”说到师兄,他的脑里条件反射地冒出了大师兄的那句“你就依了我吧”,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话也止住了。关于大师兄的那一部分内容,他实在不想让其人知道。
葱头看到了他脸色的变化,不过还是故意问:“不过后来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