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北绝色回话,张诚又继续自顾说下去:“你得要认真地学习宫廷礼仪,以后可不能再做出象今天这样的事情来。”
“什么事情?”后知后觉的北绝色不解地问。
张诚不禁地摇了摇头地说:“见到皇后不马上行礼,是大不敬之罪,轻则是逐出宫,重则小命不保。刚才幸亏多得皇上帮你解围,若不,身为三宫六院之首的皇后一定要处置一个不懂规矩的小太监,皇上也不好过分的干预或偏袒。”
听完张诚的一番话,北绝色终于明白过来,刚才朱翊钧为什么会忽然说出“罚站”这话。这样说来,那个被他内心鄙视了多次的皇上,不就是间接救了自己一命?
看着露出恍然大悟表情的北绝色,张诚忍不住又再摇头,无奈地说:“我现在就教你一些基本的宫廷礼仪。”虽然,教导北绝色并不是他愿意的,但没办法,谁叫主子对这小子喜欢得不得了?身为奴才的,讨好主子才是生存发展的硬道理,那只能好好地“循循善诱”、“诲人不倦”了。
张诚示意北绝色坐到墙边的一张小桌旁的椅子上,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授各种宫廷礼仪需要注意的重点,但他却象是生怕隔墙有耳似的特意把声音压低,低到北绝色要靠得很近才能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八大注意,四项基本点”等重要内容后,张诚终于停顿下来。他拿过小桌上的茶壶倒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后,回复正常的音量问:“我说的这些,你都听明白了吗?有不明白的地方一定要不耻下问,不可以不懂装懂的。”
北绝色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点了点头说:“全明白了。”那冷汗,是被刚才张诚的教授内容吓出来的。
在农事院的时候,只有人跟他说过见到宫中高层要跪拜而已,但从来没有人告诉过自己,如果跪拜高层时不够及时不够快,也随时可能小命不保的。而乾清宫更是最多高层出没的地方,例如什么太后、皇后、宠妃、重臣等等之类的;在乾清宫里当差,得要随时随地准备向高层们下跪行礼,不能有半点的怠慢,如果不小心惹得任何一位高层不痛快,就得要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高层越多的地方越是危险、越是令人提心吊胆!难怪葱头会不走高调的洗马桶路线,而选择了专攻低调路线。
擦过冷汗后,北绝色望向张诚怯怯地问:“我,我可以把近侍太监这一职位,让给其他想当的人吗?我很乐意离开这里回农事院洗马桶的。”
张诚正要答话,门外却有人抢在他前面先说:“当然不可以。”
门被推开。望过去,见到手里拿着一把纸扇的朱翊钧正跨过了门槛,以刻意做出来的风度翩翩姿态走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张诚赶忙跪下,同时动作迅速地一把拉过北绝色,把他按跪到地上。
“都起来吧。”朱翊钧把手中的扇用力甩开,摇了几下,“张诚,你教导成怎样了?”
张诚站到一边低着头回答说:“回皇上,奴才已经大致把需要注意的事情都说了。”
朱翊钧说:“是吗?怎么刚才朕听到有人说要离开什么的?你是怎样教导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