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钧的身形已经淡薄缥缈的如一个纱堆成的皮影人儿,几乎难以看清面目和眉目了。但是他的神情却异常的平静,似乎那正在面前被杀的人,并不是他自己。
只是在他看到杨丹忽然间出现的时间,神情微微震动,露出了一点惨伤的笑意。
杨丹看到他的嘴唇动了一下,但是却说不出话。
这间狭小的斗室一时间静的骇人,只有血腥无声的蔓延。
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
易钧的目光贪婪的注视著杨丹,他的面容,他的身形,他的手他的足。
时光一分一刻,他的生命已经断绝,魂魄也即将不存。
看一眼,少一眼。
那麽,便多看得一眼是一眼。
多看一些,多记得一些。
对於他自己被砍下的头颅,他却看一眼也顾不上。
杨丹在那凄凉而缠绵的目光里,徒生惆怅。
心房一寸寸的紧缩,痛楚一点点的分明。
他目光转了一个向。
柔碧僵硬的站在原处,那些活色生香,那些娇声呖语,都在这静墨的黑暗和满地的血红中不见下落。柔碧的眉亦不再象过去那弯细如柳,那眉梢带著冷厉,削直的延向鬓边。那春花一样冶 的笑容不见踪影,他的脸色煞白,身形也不再飘忽。地下有一道明显的影子,整个人再是那轻灵飘忽的模样。
他就那麽站著,看著,一句话也说不出。直到杨丹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