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吃黑?
杨丹微微一笑。
他知道自己不怎麽象经商的人,再装扮,内行人一看也知道这是个新手。
带著彭老虎,一是他人面儿熟,二是可以让人往另一个方向去猜测。
因为彭老虎的名气可比他要大得多了。
用一种伪装,来掩饰另一种伪装。
一行人安顿下来,雪盗掩住鼻子:“这屋里一股骚味儿,也不知道多久没打扫过了。”
他手脚麻利地从行囊中拿出一只香袋,里面装著几粒香丸。雪盗挑了一粒,用银夹子挑著,在火上一撩,随即将火扇灭, 的青烟顿时升腾弥漫,淡淡的青草香味儿驱散了屋里原来的气味儿。
杨丹看他一眼:“出门在外,也不用很讲究。”
“这味儿实在熏人嘛。”
其实这屋里并没有什麽特别难闻的气味儿。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榻上铺的,和墙上张挂的毛皮的气味儿。不过对於北樗关外苦寒之地的人们来说,这气味儿十分正常,正常到他们根本感觉不到这上头还有什麽气味。
雪盗拿的是一粒驱秽丸,和熏香丸样子差不多,但是如果有人事先在屋里做了什麽手脚,被熏过之後就没有什麽用处了。
杨丹曾经在外面游历多年,雪盗一直跟著他,对一些客栈船行的手段很了解。
等丸药燃尽,只剩下一小撮灰之後,雪盗又拿出一只扁扁的铜盒,将热水注进去再盖上盖子,微微一摇,热腾腾的雾气从盒子里散逸出来。
屋里因为通著火,所以干得厉害。
等雪盗把这一套弄完,有人送了吃食过来,彭雁也过来了。
“公子,我就住在西边那间,有事儿就叫我一声。”
“我们的人都安置好了?”
“公子放心,都安置下啦,一半人在楼下,一小半在楼上,就在咱们东首。後头也有两个人,有什麽事咱们也好防备。”
杨丹点头嘉许。
彭雁是做盗匪的行家,那些人会用路数他都知道,现在来防备别人算计,那自然是稳妥。
彭雁嘿嘿笑著,朝雪盗招招手,掀开壁上毯子的一角,露出上面一个孔来,从袖里摸出铁钩,一下一下从孔里勾出许多填塞的棉絮:“公子瞧。把耳朵贴在这上头,能听到我那边的动静。我估摸著今天晚上安生不了,要是我那边儿有什麽动静,您这边儿也能听到。您这边也小心防备著,这边儿的人都是无法无天的,哪个手上没几条人命啊。”
“我知道了。”杨丹说:“这里的屋子都有这玄机?”
“对。一般人不知道有这个,我也是听一个老朋友说起过,亲眼见还是头一回。”
彭雁吸吸鼻子:“这屋里倒好闻,比我那间强多了。”
雪盗得意洋洋:“那是。”
“等下若是有人找你商量什麽,你只管先答应下来就是。”
彭雁应了一声,告辞出去。雪盗嘀咕:“就算这墙上没开孔,咱们也能听见隔壁啊。”
杨丹却转头看向另一边墙。
雪盗马上醒悟过来,去检查那边墙上有没有什麽玄机。找了一通,也找到两个孔。雪盗拿东西把洞塞上,恶狠狠地说:“叫你们偷听!公子,咱们这是进了贼窝啊。”
“这不正好麽。”杨丹朝後一靠,端著茶舒舒服服坐在椅子里:“你平时要捉老鼠,还要四处去挖去找。现在老鼠全在一个洞里,一抓一把,难道不省事?”
雪盗忸怩:“公子,我可好久没吃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