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
“怕你跟她们耍流氓!”
回答许修祈话的是站在门口的管彤云。她依旧是一身劲装打扮,银鞭别在腰间,单手端了只托盘,盘上是个白底青花瓷盅。
一见她,许修祈就乐了。
“彤云,你终于肯来看我了吗?那姓顾不是好东西,你就忘了他,跟我回去吧……”
许修祈话未说完,一尾银鞭已咻地甩了过来,只听啪嗒一声,鞭梢抽在床沿上,乌木大床上立刻现出一道白生生的鞭痕。
那鞭子若抽到人身上,只怕能抽掉块皮肉。
“额……开个玩笑而已,彤云你不必生气。”形势比人强,许修祈立刻转开话题,视线也落在管彤云单手端着的托盘上。“那是什么?难道是彤云你亲自替我熬的粥?”
没好气恨他一眼,管彤云将托盘重重放在床头,瓷盅和盖子撞得哐当一阵响。
“自己喝掉!”
揭开瓷盅盖子,肉粥的香味立刻飘散出来,许修祈抬头望着管彤云,一双眼通亮,“彤云,你喂我喝。”
管彤云这次连恨他都懒得恨了,只亮了亮手里银鞭,许修祈立刻识相闭嘴,没了下文。端起瓷盅自己喝粥。
没一阵,一盅粥喝完,许修祈拿托盘旁边的巾子擦擦嘴,才问道:“彤云,我身上的东西呢,是不是你给我换衣服的时候拿掉的?”
“东西是我拿的,衣服也是我替你换的。”突然出现在门边,倚着门微笑的人,正是让许修祈恨得咬牙切齿的顾书成。“那些东西留在你身边太麻烦,我先代你保管。”
对着他,许修祈连一点多说话的心思都没有,对着管彤云时的笑脸也收起来,站起身来手一伸,“东西还我,本少爷要走人。”
“别着急。”
顾书成走进房间,只摆摆手,房里的婢女和管彤云便一齐退了出去,走之前还替他们拉好房门。
顾书成面上笑容和煦,“修祈,你现在是待罪之身,不能随便离开。只能留在本世子身边,等我定罪。”
手里没惯用的火器,许修祈一再劝自己忍耐,千万别做出把手边瓷盅扔过去这种自毁形象的行为,只把手攥得死紧,说话时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
“我有什么罪,你少给我提刺杀,那全是你搞出来的鬼。”
顾书成从袖中取出卷画像,展开递到许修祈面前,“你先看看这个再说。”
“什么东西?!”
许修祈一看那画像,整个人顿时怔住了。
画像上的人正是他。画工技法高超,着墨不多,却硬生生抓住了他九分神态。只是……他的画像,却是出现在通缉令上面的。而且,那通缉令左下角还加盖了金陵府衙的大印。
通缉他的罪名也来得极简单,胆大妄为,意图不轨,行刺当今淮西王世子。
“行刺本世子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大嘛,自然是九族同诛,小嘛,我可以把它彻底抹去。修祈,我知道你是江湖中人,寻常手段奈何不得你。可你霹雳堂门下弟子三千,你忍心他们因你受累?该怎么做,你可要想清楚。”
顾书成笑得云淡风轻,好整以暇地收了画卷,等许修祈答案。
许修祈站着,直气得手脚发抖。出生二十几年来,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憋屈过。怒到极限,再也顾不得形象什么的,许修祈抓了手边瓷盅,劈手摔下去。尖锐的瓷器碎裂声中,尚带了粥液的碎瓷片飞溅,有几片擦过顾书成脸颊,险险落在别处。
许修祈眼珠子都快恨出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书成笑容依旧,“很简单,我需要足够多的时间同你培养感情,让你喜欢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