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越性子睚眦必报,他若复起,头一件事儿定是雪洗家仇。
届时我是挨千刀万剐,趟刀山火海。
谁知道呢。
身死事小,我本就倦了。
人生,不过就这样儿。
可回头,看妻子越发紧锁的眉头,丈人日渐斑白的鬓角,叫我这两面刀寝食难安。
毕竟,邬家收留,虽始于利用,可这些年终究不算薄待我。
且不提邬家幺女是我发妻,邬家二公子在入仕后,更是将生意全盘托付于我。
不知这寅吃卯粮剜肉补疮的日子何时到头。
掌心里,金属入肉的痛感愈发凌厉,隐约觉得指间丝丝滚烫趟过。
我这老毛病,又犯了。
每回思虑纷繁,总是不自知地拣了锐物拿捏。
“公子!”
“公子!”
眼前净是重影,耳朵却还算清明,恍惚中,听见这女声叫得甚是着急。
旋即,我让一怀抱裹住,温软馨香,可这姑娘手势却果断狠准,熟练劈开我紧握的拳头。
顿时,掌心再没有割肉之痛,可松开了五指,让一阵穿堂风钻了空子,舔过我掌心,钝痛霎时火辣,竞像往伤口浇上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