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干咳两声,斟了两盅酒,将一杯交给寻壑,示意寻壑交臂喝下,寻壑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出手:“那个……爷,你满头鸟毛,我给你捡捡。”
沈越:“……”
喝完合卺酒,沈越脱去寻壑外衫,大红中衣格外耀目。锦被上所绣的螽斯栩栩如生,沈越扫开抛洒在床的莲子红枣等一应干果,拉着寻壑坐下。
环视这一室喜庆,不知怎得,寻壑觉得太阳穴隐隐生疼。
沈越见寻壑眉间攒起,似有所隐忍,便问:“紧张?”
寻壑本能地摇头,拼力想保持清醒,可体内突起的躁动如洪水猛兽。神思渐渐涣散,一片血色般的猩红充斥眼前。寻壑耳边似有盆儿钵儿敲打,乒呤乓啷刺得耳膜发疼,其中夹杂一尖锐女声,不断重复道:
“若非邬府收留,你就是被破落沈府扫地出门的一条狗……”
“恶心的东西,谁让你碰我了……”
寻壑头痛欲裂,再无法自持,猛地跳起冲出去。沈越猝不及防,眼见寻壑撞上纱橱,才冲上前要将人扶起,寻壑却极力挣脱,如疯魔般爬起,出门后更是拔足狂奔。
所幸沈越最终追上,使了蛮力才拉住差点撞上玉兰花树的人。寻壑气喘如牛,跌倒后捂着胸口缩成一团,突然间又触电般弹开四肢,侧身吐了一地。
吐完一趟,寻壑两手撑地。沈越见他双臂打颤,就想抱着他坐下,岂料寻壑怒斥:“不要碰我!我不回去!”
“……好,不碰你,也不回去。”
等待多时,寻壑终于撑到极限,歪倒一旁,沈越趁机将人抱起。寻壑眼神涣散,嘴里却仍呢喃不止:“不要洞房,我不回去……”
“好好,都依你,不洞房,不回去。”沈越说着将人抱起,穿过抱厦,走至小巷尽头。
寻壑恢复意识,鼻尖药气浓郁,余光见自己脸颊上扎着几针。人语自屏风后传来,是沈越和一老者的嗓音。
“……公子只是一时气急,并无大碍,休养一晚便好。”
“那他手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