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水淋淋漓漓,用不了多久就会洒光,廖吉祥不得不勉强靠近,用两手掬起来,这时,谢一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尿骚味。
他只同情地看了廖吉祥一眼,只一眼,廖吉祥就受不了了,手受了惊似地往回缩,被谢一鹭眼疾手快抓住,那一捧水全打翻在地上。
四只手,湿漉漉握在一起,那些手指,滑溜溜彼此摩擦,廖吉祥几次抽手,谢一鹭都不放,边抓着边虚伪地说:“洗、洗干净……”
廖吉祥一使劲把手抽出来,惊诧且警惕地看着他,谢一鹭也觉得自己不堪,欲盖弥彰地解释:“我想帮你……”
“我要回去。”廖吉祥坚决地说。
(6)内操:明代宫中披甲操练的宦官组织。
第17章
阮钿大咧咧坐在人家的堂上,屋子的主人敢怒不敢言地站在下首,他姓闻,是咏社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色,阮钿很瞧不起地看着他:“你们咏社不都是硬骨头吗,”他嗤笑,“怎么这就吓破胆了?”
那人不出声,阮钿朝自己的手下挥挥手:“来吧,把他窝藏要犯的事说一遍。”
三四个所谓的“证人”先后上来,看打扮是小商贩,其实都是阮钿雇来的流氓,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他们亲眼看见去年在南城犯下十三口人命案的逃犯,昨天夤夜进了姓闻的家门,这是藏匿人犯,与人犯同罪。
“交人吧,”阮钿很不客气地指着他,“交不出来,你就跟我们走。”
姓闻的太了解宦官的伎俩:“多少,”他直接问,“多了我拿不出来。”
“一千两,”阮钿无赖地笑,“这么大的罪,要少了对不住你。”
之后会是漫长的讨价还价,姓闻的显然不想和他周旋:“实实在在的,多少。”
阮钿看他是个明白人,也很干脆:“一百两,现银。”
姓闻的跟家人比个手势,家人立刻去取了,阮钿恨恨地喊一句:“等着!”他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口口声声说宦官害人,我看你们读书的才是黑了心,一百两银子说拿就拿,你嚼了多少老百姓的骨头!”
姓闻的瞪着他,阮钿反倒嘿嘿笑了:“一百两太少,你再给我买一百匹马来,这个月底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