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然一听,有点心疼了。对啊!做哥哥的是大英雄的角色,是要保护弱小的弟弟。自己欺负斐然,这——似乎,大概,也许有点不太好……想到这里,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拍了拍白斐然的头,语气轻了不少:“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被手遮住的眼里闪过一道不明所以的光,白斐然眼泪流得更欢了,浑身都在微微发抖,哭得更凶了。
白亦然忙从他身上翻了下来,一下子慌了手脚:“斐然!你乖啦!别哭别哭,大不了,大不了我给你当马骑。”
白斐然撇着小嘴,揉着小眼:“唔——抱!”
哎呀呀!斐然要抱抱,应该是表示和好了吧!于是拽拽的伸出双手,做出让他抱的姿势。
白斐然抽噎着坐直了身子,朝白亦然扑了过去,却是一个使劲儿,将人扑倒在地,双腿一张,像刚才白亦然骑在他身上一样骑了上去,双手伸向白亦然俊美的小脸蛋,坏坏的笑了:“我是不会客气的!”
听着白亦然杀猪似的哀号,沐晚轻对这个笨儿子彻底无奈了——
明知道斐然一示弱,自己就离倒霉不远了,他还是每次都会上当。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打是亲骂是爱?不管怎么样,他们是她的生活的全部,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看着双胞胎一天天的长大,当年受的苦真的不算什么。
山中无岁月,转眼间,白亦然和白斐然都十岁了。
七月十六日,是两人的生日。白亦然和白斐然乖乖巧巧的穿着同样的新衣服,梳着一样的发髻,手拉着手,坐在小苑的桌子旁,难得的没有掐架。
这一天,沐晚轻遣散了奴仆,三人坐在一处说着话儿。沐晚轻望着眼前明显长大的孩子,正感慨着时光荏苒,就听门外有人高声的唱起了歌谣。
“东西路,南北走,顶头碰上人咬狗。拾起狗来砸砖头,又被砖头咬了手。老鼠叼着狸猫跑,口袋驮着驴子走。江里骆驼会下蛋,山上鲤鱼搭成窝。嗨!你说稀奇不稀奇?”
能不为人察觉的走入白凤山庄,必定有深厚的内力,感觉来人没有恶意,沐晚轻眼睛一亮,道:“莫不是遇上高人了!”
白亦然不屑:“切!什么高人啊!娘要是想听,我也会!”说着就站了起来,对着外面喊:“公鸡下蛋了,母鸡来报晓,兔子吃狼啦,老虎要吃草!少见多怪才稀奇!”说罢,扯了扯忍笑不禁的白斐然,要他也来一个。
虽然经常和白亦然掐架,但在外人面前还是相当护短的,于是忍了笑,道:“如今世上怪事多,太阳从西往东落。天上打雷没有响,地下石头滚上坡;腊月酷热直淌汗,六月寒冷打哆嗦;姐在房中头梳手,门外口袋把驴驮。咸鱼下饭淡如水,油煎豆腐骨头多。”
门外人听了轰然大笑,只见眼前黑影一晃,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一个吊儿郎当的老道,口里嚼着一根草,翘着二郎腿晃啊晃的,笑|眯|眯的看着兄弟两。双胞胎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么邋遢的人,绝对不要靠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