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甫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王源的名声会传到宫里那一位的耳朵里?得他召见之后倒确实不能动手了。”
杨慎矜道:“这很难说,圣上爱才这一点相国应该比卑职知道,当年那个李白何止是对相国和高力士无礼,便是对着圣上他也是无礼的很。可是圣上不但没杀他,还将他召进翰林院中。圣上英明神武,根本不需这般沽名,只能说圣上喜欢这种诗才。”
李林甫呵呵笑道:“慎矜你很不错,如今已经懂得揣摩圣意了,而且分析的头头是道。”
杨慎矜吓了一跳,忙道:“卑职不敢,卑职只是随口胡说一番,目的还不是为了眼前之事。”
李林甫摆手道:“不必害怕,这里的人还能卖了你不成?况且你所说未必没有道理,你担心的也未必没有道理。不过照老夫看来,这种事只可发生一次,圣上再不会召第二个李白进宫。更何况这个王源跟李白相比还差得远。不过慎矜的话倒是给老夫提了个醒,李适之若是要想保王源,则必会推荐王源给圣上。只是如今圣上心里因韦坚之事对李适之不太满意,他未必便敢此时推荐王源,这样一来,王鉷便有机会下手了。赶在他的前面。”
王鉷点头道:“好,缓几日我亲自安排,且让他们逍遥几日。”
李林甫微微一笑,抓起茶壶喝了几口茶,转眼落在坐在角落里一个相貌猥琐的中年男子身上,问道:“吉温,将你告知老夫的事情跟他们几个说一说。”
那猥琐男子忙起身来朝杨慎矜王鉷等人行礼,开口道:“卑职奉相国之命以京兆府之名监视韦坚和皇甫惟明的行踪,此二人已于昨日晨离开京城去被贬之地。昨日晨间,在灞桥十二里亭设了践行宴,李适之、裴宽、李邕等人均到场送行。”
王鉷问道:“有没有太子的人到场?”
吉温道:“太子府中的一名内侍李辅国在场,还敬了酒。那韦坚上马之前口出狂言,说陷害他的人他要一个个的找来算账,他虽离开长安,总有回到长安算账的时候。语气极为狂傲,那些人都跟着附和呢。”
王鉷怒道:“这个狗东西,逃了狗命居然还敢口出狂言。”
李林甫冷笑道:“嘿嘿,他说的可不是狂言,他说的是心里话。这次斩草未除根,不久便会得到报复了。”
杨慎矜道:“怎么会?皇上不会再相信他们的,韦坚和皇甫惟明有什么机会能回来?相国坐镇于此,他们二人永远没机会翻身。”
李林甫脸色阴沉,冷声道:“你们错了,他们当然有机会,这机会便是太子即位,太子即位之日,我们便要人头落地了,这是他们最大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