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之声停歇,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王源迈步绕过花坛,眼前豁然开朗,这是花坛之间的一片空地,摆着几张长几,左边第一张长几后方,坐着虢国夫人和一名不认识的中年丽人。左边第二张长几后坐着的是正朝自己点头微笑的秦国夫人。右边也有一张长几,杨钊正端着酒杯笑眯眯的坐在后方。而正前方一道龙案后方的软榻上,一名绝色女子和一个身着黄色宽袍,头束发髻金簪的清瘦老者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王源的心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他知道,坐在正面的便是唐明皇和杨贵妃了;而站在他们身旁的那个头发花白手握拂尘的高大男子,应该就是高力士。
“草民王源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平身吧。”玄宗低沉的声音响起。王源依言起身,只觉的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在后世给众多学生上课,在大教室开大课搞演讲都不怵,王源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在人前发怵,但此时此刻王源发现那些经历毫无用处,自己依旧心跳如鼓,紧张的口干舌燥。
“你就是王源么?抬起头来,让朕瞧瞧。”玄宗语气温和的道。
王源依言抬头,快速的瞟了一眼李隆基和他身边面色淡然容貌清丽的贵妃;游移的目光忽遇一道冷电,那是高力士深邃高冷的目光正冷冷看着自己。
“果然是俊俏的少年郎,当年李白觐见时,朕大失所望,本以为是个翩翩少年郎,却没想到身材臃肿,长相也不怎么样。呵呵呵。”玄宗呵呵而笑。
杨玉环轻声娇嗔道:“陛下怎么说这样的话,男子不论相貌,但论才学。天下俊俏的男子多了,可比李白有名的又有几人?”
“爱妃说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多的是,但论才学。不过生一副好皮囊也不错。王源,你可知今日召你觐见是为了何事么?”
王源拱手道:“草民不知,请陛下明示。”
李隆基缓缓起身,慢慢走到王源面前道:“王源,朕读过你写的诗句,甚为赞叹。就在刚才,朕还听了你写的《袖底风》之调,朕和贵妃都很喜欢。听闻你和李龟年在虢国夫人游春会上合奏演唱了《清平调》,众人皆赞不绝口。今日朕和贵妃在此赏花,所以叫了你来和李龟年再唱一遍,给朕和贵妃助助兴。”
王源拱手道:“多谢陛下夸奖,原来是为了此事。陛下爱听草民的曲子,草民甚感荣幸;但今日要奏那《清平调》的话,草民怕是不能遵旨了。”
众人愕然,玄宗皱眉道:“那是为何?有何不便么?”
杨钊在一旁插话道:“难得陛下和贵妃娘娘兴致高,王源,你可不要让陛下和娘娘失望。”
王源静静道:“陛下和娘娘厚爱,草民自然明白,只是之前并不知是来和李龟年先生为陛下奏曲,故而我的湘妃竹笛没有带来,所以没法给陛下和娘娘奏曲了。”
“什么?噗嗤!”
“哈哈哈。”
王源一句话,逗乐了座上众人,杨玉环捂着小嘴笑的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