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十深夜,一匹快马飞驰抵达长安,进城后直达李林甫府邸。半个时辰之后,相国府中数骑奔出消失在黑暗的长街之上。又半个多时辰之后,数骑分批而来,进入灯火通明的李林甫宅邸之中。
相国府中厅之上,李林甫正襟危坐,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封信件,正愁眉沉思。门口脚步声响,杨慎矜、王鉷、罗希奭等鱼贯而入,他们均刚刚接到李林甫的召唤而来,脸上还带着睡梦未醒的疲倦。
“相国,可是有消息了?”王鉷急吼吼的开口便问,杨慎矜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对王鉷这种急不可耐的作风很是反感。倒是罗希奭像个影子一样无声无息的进来,静静的站在一旁的阴影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和动作。
“坐下说话,奉茶。”李林甫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道。
仆役们捧上热茶来,各自摆在三人面前,之后便纷纷退下,最后走出去的两人还回身将中厅的门轻轻掩上。中厅周围的树影里,相国府豢养的护卫和高手们严密监视中厅周围二十步方圆之内的任何动静,如临大敌。
“看看吧,吉温的信。”李林甫指了指案上的信。杨慎矜刚起了半个身子,身形肥圆的王鉷却极为敏捷,起身抢在杨慎矜的前面将信抢在手中,不由分说展信而读。
杨慎矜脸色阴沉,狠狠瞪了王鉷一样,也只能先回身坐下。
王鉷快速的读着信,脸上露出笑容来,待信读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大腿道:“好,吉温办事还真是有一套,这么一来,咱们明日早朝上可以动手了。”
李林甫抚须不语,指着杨慎矜道:“将信给慎矜希奭他们看过再议。”
杨慎矜不悦的夺过王鉷手中的信,静静看过之后交到罗希奭的手里,罗希奭也飞快的看完,恭恭敬敬的折好塞进信封里摆在李林甫面前。
“都看好了?”李林甫淡淡说话,也不等三人回答,伸手将信封拿起放在烛火上点燃,拿在手里转动着,看着那封信烧的只剩一毫,随手丢在案边的铜盆之中。
“相国,这还等什么?柳绩愿意当证人,咱们可以动手了。”王鉷道。
杨慎矜皱眉看了王鉷一样,拱手朝李林甫道:“相国,柳绩的告密信有没有送来?否则拿什么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