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王源写了一封回复秦国夫人的信,告诉秦国夫人无需太过担心,基本确定柳钧是来找自己了。并向秦国夫人保证,一旦见到柳钧,定劝解他回到长安。告诉秦国夫人紫云儿会随自己一起前行,见到柳钧后会让紫云儿同他一起回长安。
虽然以王源对柳钧的了解,这倔强小子十有八九是不肯回去了,但为了让秦国夫人宽心,他也只能暂时做出这些保证。待见到柳钧再见机行事,最好是柳钧能同意回长安,那便万事大吉了。否则带着柳钧去范阳郡,自己无形中又增加了不少的压力,因为柳钧可是秦国夫人的命根子,一旦有个闪失,那可真是承受不起。
次日凌晨,跟随紫云儿前来的秦国夫人府的随从们携信返回,队伍也随之开拔前行。
清晨的大道上白霜皑皑,像是下了一场薄雪,空气冰冷刺骨,呼出的热气都成白茫茫的一团,足见气温已经很冷了。
众人整装前行,一路不休,到傍晚时分抵达潞州府。当地官员得到消息派人来迎接王源一行,安顿了酒饭招待。这一夜过得倒是很舒服,在馆驿中洗了把热水澡,美美的睡了一觉。
到天明时,州衙官员赶来回禀昨晚王源交代查勘的事情,便是关于柳钧一行人的行踪。王源希望能在潞州发现他们的踪迹。但回禀的官员没有带来好消息。慢说是这三两日,半个多月来,潞州府也没有陌生人进出城池。
紫云儿和青云儿忧形于色,但王源却并不太着急。他知道自己要在并州和团练兵马会合之事柳钧是知道的,这小子若是确定来找自己,应该会直接前往并州。并州离京城已经相距近千里之遥,且长安到并州的官道有好几条,并非自己走得这一条线路。
柳钧若是诚心不让秦国夫人追他回去,必会在离京城极远的地方现身。并州正是最好的地点,因为出了并州在往东不久,便进入边境之地,到达范阳郡也就不过数日行程,柳钧该不会独自赶到范阳郡等自己。
离开潞州府往北而行,后面的行程越发艰苦,官道崎岖难行,所经之地山川纵横丘壑连绵,道路上车辙深达半尺,坑坑洼洼极不平坦,和长安到潞州这数百里官道简直天壤之别。
王源知道,越是往北靠近边境之地,道路状况便越是糟糕。边境节度所在便是个消耗大量物资的无底洞,无数粮草物资经由仅有的一两条官道才能抵达。这年头又没什么能力修建出地基稳固的一级公路特级公路来,光是车碾马踏便足以让道路状况每况愈下了。更何况越往北官道越是穿越山川沟涧之地,塌方,落石,泥石流,倒下的树木等意外时常发生,越发的增加了路途的辛劳。
王源命令放慢速度,宁愿少走些路,也不愿发生翻车惊马等突发性事故,损失人力和物资。就这样,顶着愈发凛冽的北风,队伍行了整整五天时间,才走完潞州到并州之间这三百多里的路程。算算日子,离开京城已经快十天了,时间已经进入十月,正式的进入了严冬季节。
十月初一下午,疲乏的大队人马终于抵达并州南城门外,护送王源的南衙将领和士兵们也长长舒了一口气。在京城当兵何其逍遥自在,那里经历过这么艰苦的行程,一路上数百官兵也不知骂了多少句娘,终于抵达交接终点,算是苦日子熬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