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声响彻广场,震耳欲聋,鲜于仲通面色发白,身子往后缩。他知道激起民愤后果会多么严重,搞不好这些士兵一拥而上将自己分了尸也有可能,王源可能连阻止都不愿意阻止。
“罢了,按你说的做便是。”鲜于仲通终于不得不明白今日想和稀泥是不成了。
王源点头道:“这才是有担当之举,鲜于大帅,日后你会明白,我让你这么做不是对你的侮辱和不敬,而是在帮你。你若悟不透,可去信告知左相,请教左相。”
鲜于仲通连连点头道:“我懂,我懂。”
两名士兵伺候桌鲜于仲通穿上麻衣孝帽,众士兵让开一条通道,但见前方不远处用青石累就一方数尺高的方台,方台正中立着一块黑色岩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的名字。方台前摆着一张祭祀太,上面猪头羊角等祭品摆满了一桌子,摆着香炉神牌等物。
鲜于仲通走上前去,像是木偶般被要求点香祭祀祭拜,并将带来的几名涉及此案的人员砍头祭祀。祭拜完毕之后,王源领着他去旁边看了数百中了瘴毒之后虽然保住性命但已经无法恢复的伤者。鲜于仲通瞧着那些耳鼻歪斜,眼瞎嘴歪,口水淋漓连坐都坐不稳的士兵的惨状,心中也自惊骇。心中也有了些悔意。
接下来,王源带着鲜于仲通来到驻军的各处大营,鲜于仲通对各营士兵鞠躬道歉,表示要厚恤死者,善待伤者,保证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云云,说话间涕泪交加,泣不成声,倒也楚楚可怜。
中午时分,事情总算是按照王源的意思结束了,鲜于仲通也是累的像条死狗一般,从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让他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般,中午的接风宴席上只喝了几杯便离席告退,回去休息了。
鲜于仲通离席之后,剑南军将领们爆发出一阵大笑,将敬佩的目光投向王源。王源淡然喝酒,不露丝毫得意之色。
“诸位,你们莫以为我是故意同鲜于大帅作对,我只是通过此事严明军纪。诸位记着,只要我领军一天,谁有功,我必赏之,谁有过,我必究之。哪怕你是我至亲之人,身边之人,或者是在座各位,乃至上司官员,我都不会听之任之,这便是我王源的治军之道。”
“副帅,我等心服口服,副帅一来,天地清明,再无以前的混乱徇私之风了。老朽断定,剑南军必将成为我大唐第一军,在副帅的统帅下将是一只战无不胜之军。”李宓抚须举杯道。
“借老将军吉言,干杯。”王源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