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一番话说罢,众官员发出轰然大笑之声。当然所谓犯忌不孝的指责只是笑谈,但王源巧妙的利用刚才安禄山拍马屁的话来引申反驳安禄山,活脱脱将个安禄山说成了是自己的晚辈,硬是将指责安禄山不孝言论的事情圆了个完满,当真是难以预料。而这一番言论居然自圆其说教安禄山哑口无言,这才是最让人好笑的。
玄宗也大笑不已,指着王源道:“你这也能说出道理来,朕算是服气了。厉害厉害。”
杨贵妃抿着嘴笑道:“说的确实是有道理呢,八姐是我亲姐姐,那岂不是他的长辈么?呵呵。”
秦国夫人更是笑的花枝乱颤,看向王源的眼睛中更是情义中带着钦佩和感激。檀郎三言两语便戏弄了安禄山,叫安禄山出丑,心中大出了一口恶气。
安禄山扭头怒视亭外哄笑的众官员们,目光所及之处,官员们忙收起笑容来以手掩口忍住笑。毕竟为安禄山所威慑,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嘲笑,免得将来被安禄山记仇。
“漂亮!”高墨涵低声赞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移花接木,以偏套正,这一手玩的漂亮。”
“多谢夸奖!”王源微笑道。
杨国忠站起身来道:“陛下,王源说的很是有理,安禄山刚才含沙射影造谣说话,确然是对秦国夫人的不敬。除非安禄山刚才说视陛下为父,贵妃娘娘为母的话并非发自真心,否则确实是犯了忌讳了。”
众人有些无语,这杨国忠明知这是笑谑之言,还是要借机出来找安禄山的语病和纰漏上纲上线,这让人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安禄山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的话并非发自真心,大声道:“我对陛下和娘娘的尊崇之心天日可表。”
杨国忠道:“那你就该承认你犯了忌讳,需得向我八妹道歉。”
安禄山面色青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道歉倒是可以,但这面子可就丢大了。
玄宗摆手笑道:“朕看就算了吧,都是说笑之语。王源刚才的话其实也是说笑而已,谁也没当真。安禄山那些话说的不该,不过也不过是笑谑之言。街面上传着那些事儿,谁也没当真不是么?若是太过认真的话,倒像是真的有那么回事一般了。八姨,你说是不是?”
秦国夫人点头道:“陛下说的是,也不必要安将军道歉了,本夫人也没往心里去。倒是安将军自己说话小心着些,以后可莫要信口开河,难道在家中跟你的父母长辈也是这般乱开玩笑么?陛下将东北数十万兵马交给你统领,保护我大唐的安宁,安将军却是这般的不稳重,如何教人放心?”
安禄山气的差点吐血,反被秦国夫人一番夹枪带棒的数落,都要上升到自己适不适合领军的高度上来了。杨家这男男女女可没一个是好惹的,一有机会便如毒蛇一般的咬人一口。但此刻却也只能瞠目不语,再争下去,于自己不利。安禄山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必将杨国忠和王源碎尸万段,要将秦国夫人极尽,让她跪在自己的胯下做尽羞耻之事,方消今日心中之恨。
“罢了罢了,到此为止。话说,王源不是有新曲献上么?怎么闹了半天吵吵闹闹的谈些别的无干之事上去了。”玄宗呵呵笑道。
“是啊,王节度使,你们可以开始了。”杨贵妃微笑道。
王源拱手应命,和高墨颜低语了几句,高墨颜缓缓移步坐在了古琴之旁,伸手在琴弦上轻拂,开始叮叮咚咚的调起琴弦来。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单是在高墨颜调弦的动作和发出的断续琴音之中,便知道高墨颜是弹琴的高手。这一点玄宗和贵妃都是个中人,都能看得出。看到王源的这位夫人虽然身形不是大唐女子的完美之态,显得略显瘦高。但很显然王源看中的不是长相和珠圆玉润的身材,而是此女的才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