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不答,再问道:“高秀言,你要坐么?”
“大帅,开什么玩笑,我可没那个胆子。”高秀言赔笑道。
“蔡希德,你要坐?”
“末将岂敢,大帅开玩笑了。”
安禄山一路问下去,问了七八名领军的高级将领,所有人谁敢有半句乱说话,纷纷赔笑表示绝无此心。安禄山冷声道:“诸位兄弟,今日我可都一个个的问了,请你们来坐这个位子,你们都不肯坐,可不是我安禄山不让你们坐。将来说起来此事,可不是我安某人没有给你们机会。”
“安帅,这是何必?那位子只有安帅能坐,我们坐了屁股都要生疮的,对不对?”史思明笑道。
“是啊是啊,安帅请坐,我等敬安帅一杯。唯有安帅的才德和威望方可坐那个宝座。”众将忙附和道。
“啪,啪,啪。”清脆的响声响起,牛亭介挥动巴掌开始抽打自己的脸来,打的口中嚼了一半的羊肉碎末横飞而出,溅的到处都是。
“我该死,我昏了头了,酒喝得上头了,不该说那样的话。我等的一切都是大帅给的,我还要得寸进尺向大帅要女人说混话,我该死,求大帅责罚。”牛亭介的嘴巴里开始冒出血来。
众人心惊肉跳的看着,但无人说一句话,连他的上司史思明都默然无语。
安禄山冷冷的看着牛亭介,沉声道:“你真的醉了,来人,扶牛将军下去歇息。”
几名卫士上前将牛亭介扶着下殿,牛亭介兀自打着自己的嘴巴子,口中连声告罪。所有人都知道,牛亭介怕是再也活不成了。
待牛亭介离去之后,安禄山缓缓回身落座,森寒的双目扫视全场,开口道:“女人多得是,一会儿每人赏三名宫女,兄弟们尽情的快活便是。但在此之前,我有件事要跟兄弟们商议商议。喊你们大老远的从长安太原各地回到洛阳,既是要犒赏诸位兄弟,和你们说说话,同时也是为了这件大事。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众将忙正襟危坐,将口中的肉食咽下,将油乎乎的手在身上擦干净,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
安禄山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缓缓道:“诸位兄弟,现在长安洛阳都在我们手里,大唐的都城都是我们的了。李隆基带着他的儿子和女人们跑了,大唐气数已尽。然天下不能无主,百姓们不能没有皇帝,天下人不能没有君王统领他们,如果在这么下去,我怕天下会混乱不堪的。这时候便需要安天下百姓之心,是时候有人站出来为万民做主,定江山社稷了。这便是我叫诸位回来商议的大事。”
众将其实在回洛阳时便已经心知肚明,他们知道这次安帅想要干什么。原本还有人打算提一两句反对的意见,但今日此刻,他们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