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名士兵忙冲到城门上方,手忙脚乱的去搅动吊桥的绳索,下方城门洞中,十几名士兵冲到城门口开始推动沉重的城门缓缓关闭。
蹄声隆隆,烟尘滚滚,无数骑兵越来越近,距离城门已经不足里许。城门上的守军疯狂的搅动绞盘,将吊桥拉起了离地一丈多高,下方的城门也关上了一扇。城楼上的小头目心中松了一口气,吊桥已经拉起这么高,断绝了通向城门的通道,这些骑兵是没法能直接冲进城中了。只要关上城门拉起吊桥,他们便只能望城兴叹,不久后军营之中援军赶到,便可以从容御敌了。
小头目大声的催促着士兵快速绞动吊桥绞盘,一边朝蜂拥而来的敌军骑兵的阵型看去。突然他看到了一匹黑马正如闪电一般沿着城门口的官道飞驰而来。这黑马甩出其他的骑兵数百步,其余的骑兵距离城墙还在里许之外,而这匹黑马已经距离城门不足两百步了。但见那匹黑马上坐着两个人,前面一人穿着金盔金甲,在阳光下耀眼夺目,而他的身后坐着一个身材娇小之人。若不是自己眼力好,几乎都忽视了这个人,因为他身前的那个穿黄金盔甲的家伙太过吸引眼球了。
“跑得快又怎样?你还能飞上来不成?”小头目忙里偷闲的挖苦了一句,扭头催促身边的士兵加速转动吊桥绞盘绳索,吊桥已经离地一丈多,很快就要合拢了。而下方的城门的另一扇门也已经快关上了大半。目前的情形来看,突袭的敌军骑兵已经无计可施了。那黑马就算跑到城下也是白搭。
然而那黑马居然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就像是一道闪电,眨眼间便来到了五六十步的距离,这个距离马背上的人的脸孔都看的清清楚楚。穿金盔甲的那是一名面貌英俊的青年将军,而他身后坐着的是个相貌清秀的穿着盔甲的女子。但见那青年将军嘴唇动了几下,后方那穿盔甲的女子赫然探出身来,手中多了一柄弓箭,拉开如满月,对着城头。
那女子撒手放箭,一只黑魆魆的箭支朝着城头激射而至。小头目下意识的缩了下头,虽然他明知道那只箭瞄准的不是自己,因为那箭支的方向不是城楼,而是城楼下方城门洞上方的某处。
蓬的一声响过,那支箭确实是射到了城楼下方的城墙上,腾起了一片灰尘,差点迷了城头守军的眼睛。小头目刚想要出声奚落两句,忽然间他听到城楼下方传来一声剧烈的撞击之声,紧接着烟尘腾空而起。与此同时,他听到了搅动绞索的士兵们的惊呼声。
“怎么回事?为何不继续拉起吊桥?”小头目喝问道。
“没法绞起吊桥了,吊桥的粗绳断了。”一名士兵叫道。
那小头目愕然探头朝城下看去,但见整个吊桥的半边已经脱落,吊桥呈倾斜的姿势斜斜的垂在城楼下方。刚才的那声巨响和烟雾,便是因为这一半的吊桥绳索脱落重新坠落地面而激起的烟尘。
嗡然一声,箭支破空之声再入耳中,那小头目眼睁睁的看着第二支箭准确的射中了另一侧的吊桥绳索。粗如儿臂的绳索背一切而断,轰隆一声巨响,另一侧的吊桥也轰然落下,整座吊桥瞬间回到了护城河上。
于此同时,在漫天的烟尘之中,那匹黑马从吊桥上一冲而过冲向了城门。即便是烟尘弥漫,但在上方的小头目还是看到了尘土之中闪耀的剑光,以及喷溅的血花。毫无疑问,城门尚未来得及关闭,居然被这匹黑马硬生生的闯了进来了。
黑马上的正是王源和阿萝。数里外发起冲锋之后,黑马凭借脚力优势遥遥领先。王源便是要利用黑马的脚力优势,在兵马冲锋到城下之前便提前到达,因为大队兵马一旦冲锋必然会被城头守军发觉,必须要赶在他们关闭城门前占领城门和吊桥。
果然,在迫近城门之后,敌军正在关闭城门拉起吊桥,王源岂能容他们这么做,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利用阿萝的精确射术,用铁箭射断吊桥绳索便是办法之一。若是此法未能奏效,王源还有另外的办法,那便是让阿萝发射钩索,勾住吊桥,然而两人抓着绳索荡过去。但阿萝显然没有让王源失望,那备用的方案没有派上用场,阿萝两箭射出,吊桥粗绳应声而断,整个吊桥像个巨大的苍蝇拍一般拍打在地上,连通了城门和护城河的另一端。王源催动黑马一头扎进了烟尘之中,冲向了城门。
城门口,十几名士兵已经将另一扇城门关闭了一半,但烟尘之中一匹黑马猛然冲了出来,马上人长剑挥舞,几乎毫无反应时间,两名士兵便被砍翻在地。
其余士兵惊呼大叫,当他们发现冲进来只是两人一骑时,顿时纷纷举起兵刃冲上来厮杀。王源策马冲入城门洞中,手中长剑一路横扫而过,在他身后,两名士兵倒在地上,血流满地。王源拨转马头,再次朝剩下的十几名士兵冲来,他要将在城门口的这些士兵都杀个干净,以防他们将城门关闭。
那十几名士兵显然是洞悉了王源的意图,听着城外马蹄隆隆越来越近,显然大股敌军骑兵正在迫近,于是几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三人大声叫喊着挺着长矛迎上来,另外八九人转身奋力去继续推动虚掩的城门。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豁出性命来关上城门,将敌军大股兵马关在城外。
王源怒喝一声,策马冲去。三名长枪兵借助兵刃的长度优势,将长枪抖成了一朵花,在王源的马头前虚虚点点。奔着大黑马的眼睛鼻子和脖子乱捅乱刺,口中呼呼作声。
王源当然担心黑马受伤,但苦于长剑的攻击范围太短,也够不到对手。眼见那八九名士兵正使出吃奶的气力将城门一点点的关上,不觉怒喝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