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李猪儿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花厅门口。几名严庄的亲随几乎是扭着他的胳膊进了花厅,将他塞进了花厅之中便退出去关上了厅门。
李猪儿面如死灰,踉跄进来之后,一抬眼见到安庆绪和严庄端坐在席上看着自己,忙噗通跪倒在地磕头,口中叫道:“奴婢李猪儿见过晋王殿下和严先生。”
严庄微笑起身上前扶起他,温言道:“李内侍,事情想的怎么样了?”
李猪儿面色煞白,看看严庄,又看看安庆绪,根本不敢说话。
“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说。”严庄道。
“这个……这件事……奴婢怕是不成。奴婢越想越怕。严先生,你不是说要邀我去喝酒么?怎地把我带到晋王爷的府中,又让我做那样的事情,奴婢只是个蝼蚁,你为何要为难奴婢啊。”李猪儿带着哭腔道。
严庄皱眉沉声道:“李猪儿,你当真教我失望。没想到你真的没种,我告诉你,事成之后晋王爷便是大燕国皇帝,他会赦免你无罪,而且会提升你为内侍总管,让你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王爷,你说是不是?”
安庆绪沉声道:“严先生说的话便代表我说的话。你只要听从我们的安排,事成之后不但你无罪,还将于我有大功,我将重重的嘉奖你。”
李猪儿身子瑟瑟发抖,不敢出声。安庆绪担忧的看了严庄一样,严庄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着急,转向李猪儿沉声道:“李猪儿,你莫非还对陛下有什么幻想不成?若不是老夫救了你几次,你的坟头青草怕是都几尺高了。迟早你会被陛下打死,你还想着能活命么?”
李猪儿抖着嗓子道:“奴婢感激严先生的救命之恩,严先生对我好我知道,可是要我去杀陛下……这……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严庄冷声道:“你倒还有情有义,我问你,你是怎么成为陛下身边的内侍的?”
李猪儿沉默不语。严庄冷声道:“你不说,老夫替你回忆回忆。当年你只是一名农家少年,那一年你在山坡上割草,遇到了当今陛下率亲卫在山野打猎。陛下见你生的伶俐,便带了你一起回城要你伺候他是么?”
李猪儿微微点头,低声吐出两个字道:“是的。”
严庄继续道:“进城三天后,陛下对你做了什么你还记得么?”
李猪儿面如死灰,嘴唇微微颤抖,脸上的肌肉开始扭曲。
“三天后的那天晚上,你在帐篷里睡觉,突然冲进来几个人把你按在地上,拔了你的裤子是么?之后陛下便出现了,他手里拿着一柄雪亮锋利的小刀是么?”
“别说了,求求你,严先生你别说了。”李猪儿惊叫道。
严庄不顾他的哀求继续道:“当时你吓得要命,陛下说见你聪明伶俐,要让你一直跟在身边伺候他。但必须要将你阉割了才成是么?你当时吓得要昏过去,你苦苦哀求陛下,说你在家中是独子,说你还要为家中传宗接代。说你娘和你爹希望将来你能子孙满堂是么?可是陛下答应了你的祈求了么?陛下一刀挥下,你便从此成为不男不女之人了。你哭了三天,疼了三天,最后你还是挺过来了是么?但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怕是恨死了陛下了吧。”
严庄低低的叙述着,李猪儿身子抖得像是大风中和树枝,遥遥欲坠,几乎要昏倒在地。手指紧紧的抠在自己的大腿上的肉里。脑海里回忆起了自己最不愿回忆的那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