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看向高墨颜,高墨颜忙垂首不语。王源伸手拉起她的手轻轻搓揉道:“墨颜,我确实心中愧疚,你嫁给我之后,我们相处时间还不足半月便领军出征了,这确实是不该。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
高墨颜微笑道:“二郎莫要这么说,其实我也并没有兰姐姐所言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担心是担心的,一个是我夫君,一个是我兄长,你们都在前线领军打仗,我怎能安心?”
王源呵呵笑道:“说的也是,你阿兄一切都好,着我带话来告诉你,要你常去他府中走动,跟你嫂子侄儿她们多说说话。还有,你上次送的那套盔甲你阿兄很是喜欢,虽然他一开始死活不肯穿,但我逼着他穿上了身,现在也舍不得脱了。”
高墨颜喜道:“是么?那便太好了。我这个阿兄以前对自己太苛刻,不过现在变了好多。”
王源笑道:“那是自然,他跟我认识之后,当然是要有所改变。这叫做近朱者赤。”
高墨颜狡黠笑道:“难道不是近墨者黑么?”
王源伸手去捏高墨颜的脸蛋,高墨颜忙红着脸使着眼色,示意周围有人。王源见她神态可爱面色绯红,心中瘙痒难平,恨不得抱着轻薄一番,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哎,若是能天天这般和你们在一起闲聊相聚,那可太好了。可惜我身上事务太多,不得不去面对那些让人烦恼的俗务。对你们也有所冷落,心中甚是愧疚。现在我只想着能早日平叛安定下来,到时候便可以天天陪着你们游山玩水共享天伦了。”
高墨颜笑道:“二郎这话哄我们开心倒是可以的,不过怕也只是一种愿景罢了。平了叛乱之后你便得清闲么?我看未必。嫁给你了,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早已有心理准备了,二郎不必有所愧疚。倒是我们身为你的妻妾,不能在旁伺候,心中倒是很愧疚的。”
兰心蕙啧啧笑道:“瞧瞧,墨颜妹子果真是读过书的人,说话当真得体的很。这么乖巧可人的女子,便是我是个男子也爱的不行了。罢了,今晚二郎可要好好的疼疼这个善解人意的妹妹。”
高墨颜红着脸嗔道:“兰姐姐怎地取笑我了。我说的是心里话。”
王源哈哈大笑道:“惠儿也学坏了,这些揶揄人的话以前你可是不会说的,跟十二娘学的么?”
兰心蕙吃吃而笑,高墨颜道:“我看不是跟欣儿姐姐学的,谁嫁给了你都会变成这样,夫君才是罪魁祸首。”
王源低声笑道:“我有罪,我带坏了良家淑女。为了赎罪,我决定今晚邀请你们两个一起来我的床上,咱们好好的谈谈心,说说话。我竭尽全力给你们赔礼道歉。”
兰心蕙倒也罢了,这些混话不知听过多少,也真正的实践过多次。高墨颜可受不住这个,她入门尚晚,还不知王家后宅有多么的荒淫无度,王源的需求是多么的奇特。所以乍听此言顿时面红耳赤娇嗔不已。
“墨颜替我梳好发髻,我也该去前边见见李宓将军了。我还有要事要跟他商议呢,他已经等了很久了。”说笑归说笑,王源并没有忘了正事,此刻发髻已干,需要去见见李宓了。
高墨颜忙起身来到王源身后,纤手灵巧翻飞,片刻便替王源结好发髻。王源起身整顿衣衫,快步出了后宅来到前厅。李宓是跟着王源一起抵达王宅的,王源去后宅沐浴更衣,他便一直呆在前厅候着。
王源到达前厅时,李宓正站在院子里跟一名神策军的士兵低低的说着什么话。待李宓说完话回头,发现王源已经站在厅门前微笑看着自己,忙匆匆上前行礼。
王源微笑还礼道:“叫老将军久等了,快请落座。”
李宓笑道:“哪里哪里,本来该让相国好好的休息的,但老朽性子急,有些事该赶紧的禀报相国为好。”
王源微笑点头,让着李宓入座,仆役上了茶水之后,王源刚刚屏退众人,李宓便迫不及待的道:“相国,刚才手下人送来了消息,午后你离开之后,寿王和颜太守当街发生了争论,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呢。”
王源一愣道:“那是怎么回事?他二人怎会有了冲突?”
李宓忙将耳目刚才送来的消息对王源轻声复述了一遍,还原了刚才在大街上的那番争论。王源听后哈哈笑道:“没想到颜太守很有胆量啊,才来成都立足未稳便跟人开战了。还是陛下最宠爱的寿王李瑁,而且是为了我的事。我倒要提醒提醒他才是,我此次带他回成都,可不是要让他树敌的,我还打算举荐他任朝中要职,整理朝政之事呢。我并不希望他这么做。”
李宓道:“相国,怪只怪这李瑁越来越跋扈了,居然编排你的不是了,颜真卿看不过驳斥他也是应该的。”
王源沉吟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这李瑁就算对我不满,也不至于当街说我的不是,他难道不担心这些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来么?还是说他故意如此,试探我的反应?”
李宓沉声道:“相国,有些话我不得不跟你说。你在前方这几个月,李瑁可一直都没消停。房琯死后,还有人试图为他翻案。月前几名朝臣联名上奏对房琯之死说三道四。那李光弼和郭子仪也在其中。这二人若非得相国救援怕是早已死在朔方,没想到居然带头挑起此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