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仆役看这这四人对趴,撅屁股拱手的场景实在是没忍住,捂着嘴巴笑了一声。史朝义怒骂道:“滚出去,再笑便撬了你满嘴的牙。”
仆役们灰溜溜的逃了个干净,史朝义这才对三人拱手道:“家奴不懂规矩,回头我收拾他们。”
田承嗣拱手笑道:“无妨无妨,闻听大公子今日受罚,我等便想来探望一番。大公子无恙否?”
史朝义闻言悲从中来,哭丧着脸道:“无恙个屁,我的背和屁股都被打烂了。父帅把我往死里打,若不是有人拉住了,我今日便成了一具尸首了。”
田承嗣叹道:“史元帅也太狠了,人说虎毒不食儿,元帅怎能对大公子下如此毒手?那粮草的事情摆明不是大公子一人的过错,干什么拿这件事来责罚大公子?”
史朝义摆手道:“田大将军,快别提了。这一关我还不知熬不熬得过去你,父帅说了,明日要我上城守城,要我第一个去送死,哎,过了明日,你们几位怕是便要替我收尸了。”
田承嗣和曹集骆悦对视一眼,均微微点头。骆悦沉声道:“大公子莫要担心,或许元帅只是气话。元帅怎么会那么做?”
史朝义叹息道:“哎,你们不知道,父帅最近对我越发看不顺眼。他说我不是他的儿子,就是个窝囊废。我瞧他不像是说假话。罢了,死就死吧,反正就这条命,他给的,拿回去便是。”
田承嗣低声道:“大公子莫要说这些丧气话。我等来见大公子是想跟大公子商议一件事的。”
史朝义睁着满是愁云的双目道:“跟我商议?那是什么事?”
“大公子知道么?外边又来劝降信了,刚刚我得到的消息,冲城头射上了劝降信给史元帅。史元帅烧了信,连送信的也射杀了。”田承嗣皱眉道。
史朝义呆呆的张着嘴巴道:“啊?有这事么?我却不知。这也不稀奇,父帅怎肯归降?父帅说了,他绝不会投降的。”
田承嗣轻声道:“大公子,这可是的最后一次劝降,元帅彻底拒绝了他们,这之后便再无回旋余地了。”
史朝义愕然道:“难道……难道你们竟然有投降之意么?”
田承嗣看了身边趴着的曹集和骆悦一眼,回头道:“大公子误会了,我们可并没有这想法。我们只是为大公子着想罢了。史元帅为报先帝知遇之恩,为大楚尽忠的想法我们是极为敬佩的,然而史元帅似乎并没有考虑周全呢。”
史朝义有些发愣,皱眉道:“你们的话,我怎么没听明白?”
田承嗣想了想道:“罢了,咱们把话挑明了说吧。大公子认为长安城还能守住么?”
史朝义摇头道:“我怎知道?咱们现在只剩下不足四万兵马,怕是很难守住了。但这又有什么法子?这事儿父帅做主,我说的顶个屁用。”
“大公子,我们几个商议了一下形势,觉得根本就守不住了。大公子说的对,我们只有四万守军了,而且已经无兵源补充。今日城中便因为拉夫征兵起了大乱子,老百姓都要起来造反了。咱们的粮食也没有,兵源也没有。朝廷也不管咱们,根本没有派兵来援。而且很快王源的神策军便将要加入攻城之战了。今日晚间,我的人已经回来禀报,说金州邠州方向有了动静,神策军正大举调动往长安进发。这种情势下,如何能守得住?”田承嗣道。
史朝义呆呆道:“这么说的话,那里还能守住?可是我们能有什么法子?”
田承嗣道:“大公子,现在只有你有法子了。您一出面,或许大伙儿还都有救。否则,我们全部都要死在这里了。一个也别想活。”
史朝义愕然道:“我能有什么法子?莫非你要我去劝父帅献城投降么?那不是叫我去死么?我一说出这样的话,父帅当即便会砍了我。”
田承嗣道:“当然不是要大公子去劝元帅。元帅心意已决,他连送信的都射杀了,这已经是和唐人决绝了。”
“那你说怎么办?”史朝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