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杵着剑浑身无力的站在城头,看着放声大哭的数万军民,他的眼睛也湿润了。在朦胧的黎明的晨光和泪幕之中,王源看到了飞奔而来的一张笑脸,那是崔若瑂正沿着城墙飞奔而来。王源心神一松,身子一歪,轰然倒地。
……
王源像是置身于沙漠之中,身体焦灼干渴,嗓子眼里像是冒了火。这种感觉和几年前王源进入沙漠去往野牛城时的经历很像,身体像是被人抽干了水分一般,干枯的像一段木头。
“水……水……”王源哑声叫道。
“来了,水来了。”温柔的声音响起,柔软的手掌将自己的头抬起,靠在了软绵绵香喷喷温热热弹性十足的一处地方。接下来便是一股清凉的甘泉注入口中,王源顿时如饮琼浆,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慢些喝,莫呛着。”温柔的女声在耳边爱怜的絮语,温柔的手掌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王源喝光了一大杯水,终于焦渴消失,沉重的眼皮也终于能撑了开来。然后他看到了崔若瑂绝美的面容就在自己的眼前,眼睛里满是担忧和爱怜。
“你醒啦。”崔若瑂笑颜如花,轻声道。
王源的耳朵里尚且回荡着城头的厮杀声和惨叫声,他甩了甩头,这些声音都消失不见了,四周一片寂静。阳光从窗棱中洒了下来,屋外树叶刷刷作响,几只鸟儿叫的正欢。
“我这是……怎么了?”王源挣扎起身。然后他感到了身上的剧痛,全身上下几乎无处不痛。
“莫乱动,莫扯裂了伤口。”崔若瑂忙道。
王源伸手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着上身,腰肋肩膀手臂上全是包扎的布条。
“你身上受了十几处伤。腰肋处两道伤口流了好多血。再加上用力过度,所以你才晕倒在城头。你已经睡了一上午了。好在没什么大碍,郎中说只需休养休养便可恢复。”崔若瑂柔声道。
王源哦了一声,重重的靠在枕头上,他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
“郎中脱下你的盔甲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你……身上全是伤口,血把衣衫都染红了。我差点以为你就……”崔若瑂说不下去了。
王源微笑道:“放心,我哪里那么容易死。我知道自己受伤了,我还自己包扎了伤口呢。我可死不了。正如郎中所言,我是用力过度,而且失血过多之故。”
崔若瑂微笑点头,伸手从旁边的椅背上取过两条颜色淡红的丝布,轻声问道:“这便是你包扎伤口的丝巾是么?”
王源笑道:“你留着这东西作甚?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丝巾还是那天咱们喝馎饦汤吃面饼的时候你给我的呢,哎呀,被我撕碎了当做包扎伤口之用了。我可不是故意不珍视你的东西的,莫要见怪。”
崔若瑂柔声道:“你还记得便好。我有什么见怪的,不过这丝巾现在我要收回了。我另外送你一块丝帕便是。”
王源笑道:“这已经撕裂了,还被血污了,你收回作甚?扔了便是。”
崔若瑂不答,轻轻将两根丝帕并拢起来,在发髻上绕了几圈,打了个鸳鸯结,笑道:“正好拿来扎我的发髻。我要永远保存着它,因为这上面有你为扬州流的血。所以我要留着它,做个见证。”
王源呵呵笑道:“你的口味可真重,血染的纱巾你来扎发髻,也不嫌腌臜。唔……这纱巾颜色淡了些,要不要我再割些血来染一染,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