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不准撤。不准撤。后退者死。”李光弼大吼道。
“李帅,不得不撤了,他们用了奇怪的火器,一炸一大片,片刻时间便炸死炸伤了几千人了,再不撤便全军覆没了。”有人高声叫道。
“奇怪的火器?”李光弼呆呆的道。
大批的兵马溃逃而来,三千督战兵手都杀酸了,也没能阻止兵马的溃败。郑秋山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冷声道:“李帅,你当真要把自己人全杀了不成?被你的人杀了上千人了,此战已败,难以挽回了。”
李光弼怒骂连声,眼见大势已去,不得不下令全军撤退。
三万六千名朝廷兵马呼啦一下全部溃败了下来,李光弼郑秋山等人忙收拢士兵退回营中。
城墙下方的攻城士兵开始溃逃之后,攻上城墙的士兵可倒了霉了,没有了后续的兵力增援,又面对士气大振的守军反扑,他们虽竭力抵抗,但难逃被杀戮的命运。夕阳西下之时,城头恢复了平静。持续了数个时辰的残酷的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一天高达十几次的攻城战,双方投入兵马高达十万。守城方只剩下六千余守军还能作战,阵亡一万二千多,伤了一万多人。攻方更惨,七万大军损失过半,死伤三万五千以上,却还是没能攻下宁州。虽然是惨胜,但毕竟是守城方胜了这一战。
天色渐暮。换了干净衣服的李欣儿和青云儿紫云儿等人在州衙的后宅的一间屋子里探望了李宓。见到李宓的那一瞬间,李欣儿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李宓嘴眼歪斜着,面孔看着很是恐怖。
军医告诉李欣儿等人,老将军是中暑加中风,已经半边身子瘫痪了。病情还在恶化之中,他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但他现在还有意识,还能听到别人的话,还能做出反应。
孙威胜跪在床头握着李宓的手,禀报了击退敌军的消息,并且告知了李宓三位夫人前来助战,扭转了战局的事情。
李宓闻言居然扭动着身子,嘴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似乎要起身道谢。
李欣儿眼中湿润,上前轻声道:“老将军千万不要乱动,好好静养。宁州是一定能守得住的。二郎很快就回来了,李老将军千万保重身子。二郎定会希望当面感谢李老将军。”
李宓唔唔连声,似乎听懂了李欣儿的话,似有欣慰之意。众人也不敢久留打搅,这等病需要静养,也没什么良药可医。但不知李宓能不能撑过这一劫。
……
州衙大堂中,李欣儿青云儿紫云儿以及孙威胜陈超张災等人正在召开研究对策的紧急会议。虽然今日之战最终守住了城池,打退了攻城兵马。但所有人的心中都知道,宁州再也经不起下一次攻城了。
宁州城中能战的兵马已经不足万。这倒也罢了,关键时守城的物资尽皆告罄。箭支耗尽,守城的滚木礌石耗尽,这是最要命的。一旦对方攻城,难道当真要用牙咬,用脚踹,靠着肉搏不成?而人数的劣势下,肉搏显然是没有胜算的。
李欣儿带来的六百枚手榴弹也在下午全部用光。那玩意虽然是大杀器,但很可惜消耗起来太快,六百枚一甩手便全用光了,而那是成都兵工厂全力开工近一个月才累积的成品,在战场上短短时间内便全部扔掉了。
“为今之计……不是我说丧气话,我们恐怕不得不放弃宁州了,如果他们今晚再攻城的话,宁州必失守。国夫人以及二位夫人,孙太守,陈将军。末将并非是怯战,而是如今真的到了该决断的时候了。是真的在这里和城池共存亡,还是准备妥当随时撤离成都。”沉默的气氛中,张災开口道。
陈超皱眉道:“张兄弟,咱们刚刚打赢了这场仗,刚才在老将军病榻前我们也说了要全力守城,你怎地又提撤离之事?”
张災道:“陈大哥,不是我想提,现在是迫在眉睫要做决定了。现在我兵马还有八千能战,但也都已经精疲力竭。现在只能让他们休息恢复,搬运土石上城是不可能的。这种情形下,若是对方再攻,咱们必败。”
陈超咂嘴道:“我承认你说的对,但难道便就此放弃宁州么?那咱们数万兄弟的血岂非白流了。”
张災正待分说,孙威胜摆摆手制止了他。孙威胜向坐在椅子里小口抿着茶水的李欣儿拱了拱手道:“国夫人,这件事请三位夫人示下。三位夫人说该如何进退?”
李欣儿放了茶杯微笑道:“这等大事,我们可做不得主。我们只是赶来帮忙的,凭孙太守和两位将军调遣。不过话说回来,我们预料到情况糟糕,但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糕。李老将军病倒了,城中兵马也死伤如此巨大,现在的情形下,光凭这八千兵马,确实难以抵挡敌军的下一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