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年就真的老老实实地在北镇抚司待着了。
他不知道顾昀会如何处理此事,也不知道那位陛下会如何做以处置,他不想给顾昀添麻烦,因此便依着对方吩咐,每日当差散值。
就这么一连过了几日,也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宫里的事,似乎就这么沉寂下去了,而在北镇抚司里,却好像尘嚣刚起。
赵宥在那一夜的确是被人劫走了,负责看守诏狱的百十号人死伤过半,而被勾结着里应外合的竟然是镇抚司内的某位千户。
在这几天之内,北镇抚司里锦衣卫进出不绝,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层阴云。
当日负责值守的锦衣卫指挥佥事谢鸢现在就在大理寺,因为他在出事那晚还在青楼喝酒,此已是渎职。就算其身后有千岁撑腰,但此事事大,时间点太敏感,据说已经上达天听,谢鸢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这几日便在大理寺受审。
而俞文昭也好不到哪去,因为那名与劫走赵宥之人串通的千户,正是其心腹手下。如今底下人成了叛徒,他这位主子自然是难辞其咎,而且也引了颇多怀疑在身。
不过俞文昭的地位毕竟根深蒂固,虽然遭受怀疑,却还没到被人审问的地步。只不过,如今只能待在北镇抚司里了,算是一种变相的限制。
顾小年变得异常老实,他不承认这是被顾昀不咸不淡教育一顿后的反应,只当是现在水太深,乌云太重,他要避开,更不想惹麻烦。
苍龙七宿目前全员出动,这些缇骑在神都内外整日盘查,虽然没有找到赵宥,但唯一确认的是对方还没有出了神都。
班房之中,堂上坐着的顾小年面无表情,气息若有若无,堂下的颜岑坐在椅上打着瞌睡,旁边桌上放了个香炉,檀香阵阵。
很安静,相比现在忙碌的北镇抚司,这里仿佛有种岁月静好的闲适。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轻轻敲了敲房门,然后有人道:“大人,有人求见。”
做着美梦的颜岑一下惊醒,她擦了擦嘴角,问了句,“什么人?”
“这个,那人没说,只是说大人自然能猜到。”
颜岑眉头皱了皱,刚要说话,堂首那人已然开口,“让他过来。”
“是。”
门外那人走远。
颜岑打了个哈欠,然后起身,“你知道来的是谁?”
顾小年睁开双眼,说道:“来了你就知道了,先去泡茶。”
颜岑撇了撇嘴,转身便去了里间。
她是发现了,对方这几天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整日挂着一张脸,几乎看不到什么表情。
先前她还能从对方脸上看到喜怒,如今却是再难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