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年没再跟周锦书废话。
他们本来就不是多熟,或者说,连点头之交也算不上。
既然是有利益来的,都是狐狸,还谈什么聊斋?
所以,送客之后,那也没有寒暄的必要。
顾小年出了浮屠宫,揉了揉肚子,刚才他可是一口都没吃啊。
天上的日头已经往西边偏了,他再次有些难受地将这身狼狈到极点且脏乱程度能逼死强迫症的蟒服整理了整理,将上面最后的几片梅花拂下来,这才朝宫外走去。
他的脚步下意识地有些快,明显是不想再在这儿待着了。
……
周锦书向上拽了拽毛毯,座下的轮椅无人推着,竟是自动朝前行进。
他向后靠了靠身子,房门自动而开,他就在门槛内停下了。
周锦书不喜欢看天,而是低垂了目光。
回廊上满是晃动的阴影,只有稀疏的光打落下来,他就这么看着,脸色也似是与这斑驳的光影一般变幻。
平静,回忆,愤怒,蔑视,最终重新趋于平静。
那边,传来‘吱吱吱’的带着雀跃又试探的声响。
他回过神来,看到了从回廊那边走来的袁炬,以及对方肩头那本来探头探脑,却在看到他的目光后一下缩了脑袋的小猴子。
“过来。”周锦书轻轻唤了声。
那小猴子抹了把脸,走近后便跳到了他的腿上,猴头晃了晃。
周锦书嘴角露出几分笑意,伸手一下摸在了猴子的脑袋上,小猴子明显地一颤,被他抚摸过的地方便会有一丝颤抖。
“让我们的人去查一查,顾昀这一次都拿回了什么东西。”他说道。
袁炬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顾小年今日这么狼狈,这件事傅承渊一定会知道,魏央终究只是个阉人,沉不住气。殿下,需不需要再添把火?”
周锦书摇摇头,道:“过犹不及,咱们作壁上观就是。”
“那姓林的有些手段,陛下今日的气色要比上几日好多了。”袁炬说道。
“那就好。”周锦书笑了笑,脸上偏冷,透着薄凉。
……
顾小年回了北镇抚司的衙门。
班房里,他难得没有坐在桌案后头观想修行,反而端着茶盏,颇有些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
在太阳落山的时分,颜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