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走出家门,背后那两盏灯笼红艳似血。
傅如依站在阶上,欲语还休。
“清晨我便回来。”
那人说着,青衫渐远。
傅如依默默看着,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她擦了擦眼角,原来不知何时竟淌下泪来。
远远地传来更夫的梆子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冷湛紧了紧怀中的长剑,红穗垂落,在风中摇晃。
夜空下,遥遥的有人踏着月光而来。
他抬眼,眸光细长,如同藏起的剑意。
顾昀恍若未觉,他负手而来,每一步落下身上的气势便更胜三分。
他就像是一座山,一片海,在凝聚着山崩海啸的力量,在他的身后,无边的黑暗组成了最令人沉闷的恐惧。
冷湛握剑,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让对方这般蓄势了。
在他刚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已经走近一丈之外的那人开口了。
“我记得一个时辰之前,你似乎与人交过手。”
冷湛听了,眯了眯眼,“方重泉是你安排来的?”
顾昀摇头,不过脑海里也是出现了傅承渊那不苟言笑的样子。
对方即便是那般冷淡,两人彼此利用,可对方终究还做不到绝情。
或者说,是对傅如依的看法太过看重。
所以,才会让方重泉来进京。
当然,其中也可能有不为人知的隐情,那却不是他要考虑的了。
冷湛深吸口气,身周凉风已然成剑,有一丝不经意间拂过顾昀的衣摆,上面登时出现了一道割痕。
顾昀看了眼,笑笑,“原来你受了伤。”
受了伤,便收不住所有的剑气。
冷湛拔剑,“方重泉却有几分本事。”
话音未落,眼前那人已然消失。
冷湛脸色如常,剑往左侧刺出,全力而出,骤然顿住。
剑吟轻响,他凝眉如剑,抬眼看去。
双掌夹住了雪白的剑身,顾昀两道剑眉微微挑起,那剑锋仍在逐渐向眉间刺来。
“你的速度很快。”冷湛说道:“我从未见过这般身法,后来才知,这是传说中的奇门之法。”
顾昀默不作声,手掌陡然一松,人又消失。
这一次的冷湛没有停留原地,而是身若扶摇,飞身上了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