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存在于每个人的心里,且各不相同。
有人说它是一张珠帘,而在顾小年的心里,江湖,是一个舞台。
前辈我辈后辈,江湖人如同戏子,你方唱罢我登场。
跳的好的如星耀世,名利双收;跳不好的落人嘲笑,凄惨退场。台上他们是角,光彩照人,台下却多得是不为人知的勾当,光鲜难复。
名利、美色、侠义、豪情,便如台上的琴瑟琵琶,音色呈现各异,为人追捧的,一生所为的,也就各不一样。
甭管结局如何,人人都想做那起舞之人,站在台上,四方寂静,或引吭高歌,或余生婉转,蹙眉凝眸,引得台下人喜怒哀乐,心情全为你一人系。
顾小年走出通道,火把俱熄,两旁牢房并非空荡,却无人开口,仿佛置身幽冥鬼域,偏有一种寒凉危险。
褚游蛟等捕头捕快皆无,偌大天牢,直至前方出现一缕光,他都未看到这些人。
他听见了一声马嘶,然后,且在天牢门前看见了一辆马车。
车帘掀开,露出诸葛伯昭那张沉着的而不减凝重的脸。
“上车。”他只是道。
但另一边,柳施施骑了一匹健壮白马,从长街一头匆匆而来。
她脸上带着急切,带着担忧,她一手紧抓马缰,一手却提着那柄无鞘的绯红长刀。
马蹄很快,如一道疾风,百丈距离,眨眼近来。
她看也不看那马车,眼中唯有那个人在。
“来!”她很是松了口气,遥遥一声,语气有些轻快。
顾小年笑了笑,脸上是失了血色的白,而他的腰间,血液被冻住,半边身子爬上了青白色的寒气。
柳施施定定看着,而诸葛伯昭嚅了嚅嘴,刚待开口。
“笨蛋。”她低语一声,不知是气还是心疼。
白马纵蹄,她长腿勾住马鞍,双手挽住那人两边臂膀,一下抱到马背上来。
将他置于怀中,柳施施空中一声唿哨,白马如风,骤然远去。
扬起的沙尘里,诸葛伯昭呛了呛,张了张嘴,脸上有种长辈看晚辈胡闹时的无奈和苦笑,他沉了沉脸,用力将车帘放下。
双驾大黑马打了个响鼻,龇了龇牙,撒蹄子追了上去。
“混蛋,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