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默契和共鸣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他不动声色取来外衫, 又去桌上的水盆里随手洗了一把手,自药包里拿了一颗缓解沙哑的药棍,喂给骆深。
骆深咬在嘴里, 舌尖略过即刻要收回的指尖,轻轻一转收回, 露出一个漂亮的带笑唇窝。
韩将宗舔了舔牙,眼皮压低一线,要笑不笑的说:“就这样还不老实,我得再跟你‘好好’的交代交代……”
骆深眯起眼笑起来,将乱七八糟的被子一掀,下床去寻自己的配饰。
白絮玉垒山水佩,菩提雕件,攢金丝楠木半包后腰坠,数条参差蜀绣丝柔顺均匀的坠在最下头……
韩将宗坐在一条腿撑在床上,搭着一条胳膊看着他动作,像欣赏一副画。
贵气天生,即便没有那些配饰,也难掩金贵气质。
他想,或许是因为人长得精致漂亮。
“嗳,骆深。”韩将宗盯着他双眼,沉沉道:“此仗打完,我就回来。等我回来。”
骆深看了他一会儿。
韩将宗抬手招了一下,骆深没动。
二人无声对视着,片刻安静仿佛过了许久。
韩将宗站起身来,顺着那视线走过去,到了跟前把人一揽,紧紧的抱在怀里。
“每三天一封信,会有专门的人送到你手上。你记得看,也记得回。”
韩将宗亲了亲眼下光洁的额。
额角的发丝柔软细密,同瞳孔一般乌黑。他伸出布满薄茧和细小伤口的大手轻轻揉了揉。
粗壮结实的骨节硬朗万分,声音软和了下来:“最多八个月,一定等我。”
夕阳下去不见月,今夜天气有些阴。
孙家成带领车队一行按照原本速度行进,赶在天黑之前到了转山西歇脚的大客栈。
韩将宗和大刘都不在,那这十万两银子的安危就落在了自己头上,孙家成不敢离眼,坐在马车的箱子上等上司回来。
一等到半夜,刘副将终于同韩将宗一道追了上来。
刘副将看见客栈外头整齐排列装满大箱子的马车,吊了一天的心中从嗓子眼里吞回了胸膛里。
“太好了,太好了。”他下了马车,挨个去拍箱子,亲切的说:“能再次看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孙家成:“……”
韩将宗高高在上,骑在比夜色还漆黑的大马上,一刻不停的吩咐:“把所有人叫起来,整装出发。”
孙家成:“……”
“现在,就,出发吗??”他问。
韩将宗回望一眼来路夜色,马身上的骢毛同主人一样,裹了一层细密冰霜,应该是疾驰导致的。
他声音比冰霜还要冷,万分肯定的说:“是,早到早交差。”
刘副将在后头拼命使眼色,孙家成得到暗示,跳下车去安排。
韩将宗转回眼,改成眺望即将踏上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