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兮恍惚,原来二哥说的话确实是真的,大哥此行多半是专程回来看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了。他心中一暖,这几月以来的心伤,在两个哥哥的关切之下,总算是彻底愈合了,轻声说道:“谢谢大哥。”
这时,傅云智目光又瞟向傅云兮身后的杨三,他目光如火炬,像是要烧穿所有的罪恶。傅云智说道:“杨三小兄弟,谢谢你这段时间对云兮的照料。”
傅云智的这番话语出乎杨三的意料之外,但是镇静如他,猜到傅家大小少兴许是从官老爷嘴中听说了那恶人的事情。他为傅云兮所做之事,就连傅云兮都没有瞒过,又何况是当朝的状元郎?
既然已被看穿,杨三自是不卑不亢,直表忠诚,“小的一心只为三少爷。”
别的奴仆表忠诚眼里多半是谄媚之意,可是杨三的眼中却没有任何他意,他的眼中似乎只有傅云兮一人。
这下傅云智和傅云耀的视线统统都落到了傅云兮身上,傅云兮感觉自己简直是在被公开处刑一般,面上又羞又热,要不是脸上戴着这面具,恐怕他和杨三之间的暧昧感都要被自己的两个哥哥一眼看穿。
好在傅云智和傅云耀放过了他,话题最终回到了即将到来的婚宴上。
傅云智发话道:“兄弟叙旧的话就留到日后再谈,今日可是云耀的大喜之日,我们再不去做点什么,娘亲和二娘定要唠叨了。”
傅云耀和傅云兮点了点头,一行人这才从傅云耀这个新郎官的屋中散了去。
傅家之子和相府之女的婚宴,这在民间的京城内是空前绝后的热闹,来往的不仅是商贾之辈,还有官僚百姓,傅府对所有到来的嘉宾都好酒以待、热情相迎。
这场婚宴一直闹到太阳落了山,月亮悬于夜空中,人群才逐渐散去。
傅云兮再看到傅云耀和程宛霏对拜于大堂时,心中已无波澜,而与兄长之间的心结已然解开,让他的姿态更是放松。
今日傅云兮戴了面具,但没有拉远他人朝他的距离。虽说来与他对杯饮酒之辈,有的是想看他笑话,有的是同情怜悯他的遭遇,但也不乏真切关心他的状态之人。每个来敬酒对杯之人,傅云兮都以礼相待,完全卸掉了他从前纨绔子弟、高高在上的做派,只要是递过来的酒,他都饮了,这些酒,他也饮的开心。
傅三少放开了喝着,喝得眼角绯红,眼神迷离,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曾经以美貌名誉京城的三少爷。
杨三知晓他的三少爷这是心结已解,开始难得放纵,但又难免会担忧醉酒后的三少爷。三少爷酒量不差,但熬不住这样喝,若是真的醉酒了,最后难受的还是他的三少爷。
傅三少的脚步虚晃,稍显醉意就有人上前来搭话,甚至有人想要试探那面具之后的可怖,然则杨三一直如同黑面佛一样立在傅三少的不远处,用一双布满了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不怀好意上前来的登徒子们。
许是杨三的气场太强,后半场逐渐也没有人上前与傅云兮搭腔。傅云兮还觉得奇怪,怎地没人陪他饮酒了。过了一会儿,他被推攘着去闹他二哥的洞房,早就有了醉意的大老爷们,谁还顾忌这傅三少可是今日大婚的新娘子以前的相好,一窝蜂地推攘着这傅云耀的小弟去闹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