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对她说:“裴应……裴应师兄回来找你们了,他用草扎了小燕子,说要拿回来送你。”
她瞧着我,像是想抬起嘴角笑一笑,可眼圈却一点点地红了起来。我抿了抿唇,又对她说了裴师兄与我的赌约。
裴妹妹问我:“哥哥在山上过了多少年?”
我说:“十三……亦或是十四年。”
她弯着眼睛笑了笑,说:“我如今不过十三,再过个五年,说不准确实是比你高呢。”
98.
黑衣少年要带我离开时,我又问了裴妹妹最后一句话:“人死后……会化为风雨么?”
她坐在木凳上,笑着抬起一双杏眼看我,说:“兴许罢。”
过了须臾,她又说:“你就告诉我哥哥,他在初春时节见到的那些燕子,便会是我和爹娘。”
“只要哥哥还在,裴家就未亡。”
第34章
99.
一直到第二日午后,我才从梦中醒来。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睡那长时候,坐起来好一会才清醒。
裴师兄又不在屋中,我昨夜绘的画卷也不见了。我不知自己还能对裴师兄说什么,只能做这等事来委婉地安慰他。
等他回来了,我便告诉他我昨夜的梦,兴许他就会开心一些罢。
我正出神想着裴师兄,忽的觉得手背一痛,揭开被子一看,才发现又是那坏东西在咬我。
它咬我时是坏东西,不咬我时才是小凶。
宁悟说妖兽主动与灵修结全血契的并不多,或是因为它刚出生没多久就离开了母亲,才会对我这个毫无长处的灵修产生亲近之意。
我认真地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咬痕,坏东西牙齿锋利,咬得又狠,这样一下又是要渗血了。所幸还是小伤,我自己待会包扎一下便是。
下床前我想起江师兄教过我,身上被划伤后可以舔一舔伤处,过会便不会那么疼了。
血的味道涩涩的,一点都不好。
我轻轻地舔了舔自己的手背,心想既然流血是这般不好的事情,为何有些人总要去让别人流血呢?
假若我像裴师兄隋师兄那般厉害,我就把那些坏人都关起来……
囚牢不是为了惩恶扬善设立的么?为何不关恶人,却要让好人在里头受尽折磨?
还未想出答案,我突然觉得腿上一沉,正疑惑是怎么回事时,脸便被一双冰凉的手捧住了。
我被迫抬起头,对上那双浅蓝的眸子。
“荀枝,”他看了我一会,叫我,“荀枝。”
我有些茫然地啊了声。
他是谁呀?是何时进到屋中的?
难不成我还在做梦?他不是方才我梦中的人么?
他并不说自己是谁,直接凑过来舔了舔我的唇角,又扯起我的手腕,伸出舌头在我的伤口处也舔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