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难言的痛苦中稍微解放了些,元若拙好不容易找回了些神智,手指颤抖着指了指自己的前襟,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叶……叶大哥,能……帮我,将前襟中的羊皮小筒,取出来么?”

叶知蘅颔首,在他前胸摸索了一番,找出枚略显陈旧的羊皮筒,并依言展开,这才发觉筒中竟插满了形态各异的银针。

这银针与平日医者所用的不太一样,格外尖锐锋利不说,正中部位还雕刻着一条深而长的血槽,似乎有用作容留药物之效。

“叶大哥……我先前似乎隐约看到……那边的石台上似乎散放着些霰雪草,能不能麻烦你……咳咳……将它们研磨成液,帮我盛在碗中?”

“霰雪草?好的,你稍等我片刻。”

见元若拙说话断断续续的实在艰难,叶知蘅也不忍心继续发问,索性完全按照他的要求行事,很快便将盛着霰雪草汁液的药钵端了过来。

元若拙艰难地支起身体,背靠墙壁盘膝坐定,从羊皮筒中抽出五枚大小不一的银针,投入药钵当中。

等到药液涌进银针的血槽,他便将银针逐一取出,对准头顶百会穴、颈后风池穴精确刺入。

叶知蘅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他淡定施针,随后气定神闲地闭上眼运转起内力,头顶逐渐蒸腾出淡白色的氤氲雾气。

他尽管对药物学艺不精,却也知道霰雪草除了提神醒脑、疏风除热的功效外几乎别无他用,因此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元若拙竟会用它来对抗这凶险的混毒。

此外,他施针的手法也是闻所未闻,以往针灸配合药浴、内服等形式并不纳罕,但直接通过银针将药物注入还是首次得见。

还有这少年用于逼毒的内家真力,色泽纯净,浩然大气,必然并非凡品……

叶知蘅一时不由感慨,自己当真是有眼无珠,之前竟觉得这人百无一用,眼下看来,至少在医毒之道上,他与对方还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运气疗毒的过程持续了一柱香左右,元若拙头顶的真气逐渐凝聚成阴阳相生的太极形状,随后缓缓散去。

他睁开眼时,面容上的病气已经完全祛除,白皙的肌肤中透出健康的淡粉色,目如点漆唇若红英,端的是清丽文雅,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