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混沌之中,那双恶毒而冰冷的手恍如再一次沿着胸膛缓缓上移,带着令人颤栗的森寒划过锁骨脖颈,直到轻轻掩住他的嘴唇:
“哥哥……你知道吗,我的左肩上,生来就带有一朵莲花形状的胎记呢。”
那时的苏巽被黑布蒙眼,身上衣物也撕扯得七零八落,四肢由特制的精钢锁链死死缠住,饶是内力惊人,也无法脱困而出。
更何况,自从被挟持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他便粒米未进,数日下来整个人近乎虚脱,身体状况早已接近崩溃的边缘。
因此尽管内心极度抗拒,他也无法阻止那人喋喋不休,唯有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那人也丝毫不恼,反而靠得更近些,嘴中呼出的气息喷吐在苏巽颈后肌肤上,激起他阵阵恶寒:
“这胎记我一点也不喜欢,可母妃非说这是什么祥瑞之兆,便不让我将它剜去了。现在我最亲爱的哥哥也没有,可见啊,它还真不是个东西。”
眼见此人对剜皮剥肉之事毫无避讳,言语间荒诞诡异至极,苏巽嫌恶不已,冷冷夺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没工夫听你废话……还有,我从来没有什么弟弟,请你自重。”
听完他的嘲讽,那人久久没有动作,蓦地抬起手来,狠命抽了他一记耳光。
随即那人歇斯底里地大笑出声,直到胸腔中发出刺耳的哮鸣音,才稍稍收歇:“咳咳……哥哥,我不爱听你这么说话,你若再这般不懂事,我可就要生气了。”
咸腥的液体顺着嘴角淌过下颔,苏巽被那猛力的一巴掌打得眼前金星乱迸,耳畔轰然作响,险些昏过去。
那人见他良久没什么反应,再次笑嘻嘻地凑上前来,右手中似乎多了样冷冰冰的物事,贴得他后肩肌理微微生寒。
“哥哥没有,单我有,多没意思……”那人放软声音,语气近乎娇嗔,又掩藏不住丝丝阴狠毒辣的意味,“不如今日我便给你添上,这样不论天南海北,他人只要见到你便能知道,你是我的兄长,只是我一个人的……”
皮肤上似乎传来湿热黏腻的触感,苏巽脑中浑浑噩噩,一时间竟反应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只是瞬间的功夫,那人便猝然摁压住他的后背支起身,紧接着一股劲风向着左肩席卷而来,有什么尖锐的物事飒然破开脆弱的肌理,刹那间带起一溜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