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为什么当年你我初见时,要我这般唤你?”
没想到他百忙之中还能记得这茬,苏巽低低喘口气,眉目间漾了些暧昧的薄红:“珣是我的本名,只是后来丞相府被满门抄斩,盘古带着我逃出生天,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让我早日放下,才改了如今这个名字。”
巽本义为东南风,最是温煦柔和,带着水乡的轻软。段云泱喃喃念着这个字眼,只觉得一颗心仿佛在温水里浸过,懒洋洋地饱胀着甜。
所幸二人虽然气血方刚,却也知道眼前并非合适的时候,不说一人大病初愈身体虚弱,另一人在秘境中折损过度,一时也难以恢复状态。
于是乎便眼观鼻鼻观心,肩并着肩脚抵着脚依偎在一起,谈论起更加深远的话题。
苏巽率先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道:“云泱,我身中的化生散,你打算如何处置?”
这一直是他的心病,尽管目前看起来风平浪静,可用于压制的内力毕竟有限,这般耗下去于他的寿数也有损伤。
他唯恐给予了希望,却又不能携手相将。
段云泱却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他眉间,温言许诺:“何妨伴我长久,只需爱我深沉,人生快活光景能有几何,守着些许闪亮明媚的日子,便足以聊慰此生了。”
“你可千万莫要觉得歉疚。”
鼻尖微酸,苏巽雾蒙蒙的眸子里忍不住沾了些水汽,用力点了点头,将那温暖的身躯拥得更紧。
此后便是语短情长,一夜梦鸯。苏巽的身体在净寰莲的药效影响下恢复神速,第二天便能短时间下地行走,此后数日更是逐渐行动如常。段云泱却怎么也不敢掉以轻心,每日嘘寒问暖地伺候着,唯恐伤情有所反复。
其间叶知蘅裴殊等人都曾前来探视,甚至连久未露面的凌珂也来帐中点了卯。段云泱俨然一副为人家主的蛮横霸道,只消苏巽与旁人谈话的时辰稍微长了些,便按捺不住地插入其中,丝毫不觉得自己靠近的姿势突兀而笨拙。
这一番你来我往,叶知蘅被气得拂袖而去,裴殊元若拙等人则掩嘴偷笑,毕竟小侯爷耽于声色理智全无的名场面,也算是难得一见。
等到几日后苏巽伤势大好,便与段云泱一道前往舞炎王帐拜谢巴尔达,同时商讨作为报答的承诺事宜。巴尔达也毫不迟疑,当即领着二人来到部落南部的农田区,手指向不远处的田埂道:
“段公子、苏公子,如你们所见,此处便是我舞炎部落的农耕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