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想问,大皇子周璩承私自调动西拦士卒,又领兵入宫谋乱,圣皇打算如何处置?”
关于此事,如今朝中可谓无人敢提。
原先郭复等人,于整个大顺朝廷也算是擎天柱一般的人,可如今却也受到贬斥辞官离朝。加之此番动荡,两位皇子被幽禁,宫中魏皇后虽仍旧是皇后,却也被剥夺了后宫管事之权,不过占了个空壳同样被圈禁在长信宫中。
此事动乱之大,于大顺而言从未有过。
因而此事,满朝诸公如今谁也不谈,谁开了口不是找圣皇晦气嘛。
也唯有赵澜此刻如此直白询问,周显这会儿仍旧温和着神情,安抚赵澜一般缓缓道:“他如今被伤了手,正圈禁在府邸中将养。朕也叫石少韫去瞧了,虽保住了手臂,却也留下了残疾之症。”
说到周璩承,周显心中也颇有几分痛惜。
身为帝皇,他虽然对自己的儿子们也注定了不会全然信任,可终究是有父子之情的。除开父子之情外,他也在周璩承身上着实耗费了一番心血。
原周璩承当真是他再好不过的继承人,自小周璩承也不曾让他失望过。
甚至他那日在承德殿外,对着领兵而来的周璩承,他所说之言具是真心实意。此番周璩承私下调兵情有可原,领兵入宫也是情有可原。比之性情有些柔和寡断的周璩定,至少那一刻,周显还是不愿意放弃他。
可世事无常,周璩承如今落下了个左手日渐萎靡无法动弹的残疾之症。
大顺煌煌之国,自是不会要一个残疾的皇子作为帝皇。
“幽禁?”赵澜浮现一丝显然的嘲讽之意,“臣下尚且记得圣皇曾言,大顺律法自变革以来虽严苛异常,却鲜少有人敢不遵从。盖因律法一事,自上由下,方得始末。
如今大皇子犯了如此重罪,按大顺律法,谋逆之人需累及家眷一同入罪,主谋更需行车裂之刑,区区府中圈禁,圣皇又置大顺律法为何地呢!?”
“澜儿。”周显握紧了手心,沉默许久,他才闭眼疲惫道:“澜儿,你如此说,怕是为了伏逸所起之私心罢了。”
骤闻伏逸二字,赵澜浑身一颤,眼中浮现几分红意,“不要提伏大哥,他已经死了。臣下所言皆有依据,何谈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