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张了张嘴,眼中茫然之色更重,此时也不回房了,只出神一般盯着这弥漫整个夜色的流灯。
大顺宫中,圣皇将一个亲手扎的流灯点了灯火。此刻他瞧着这灯火,分明有些威严深刻的容貌最是肃然,此刻却带了万般柔情一般将那流灯一松,瞧着它渐渐升于夜空中。
“圣皇,夜色重了。”寇连进这会儿上来,将一件披风小心覆于圣皇身上。
圣皇拢了披风,瞧着漫天的流灯神情温柔缱绻。他知晓他的小君子仍旧心有芥蒂,故依然不愿入皇宫一步。
他不强求,生死都经历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驷车府。
许典手一松,一盏流灯慢慢升于空中。于漫天的流灯相比,这一盏流灯实在不起眼,轻易混于其中,而后又不知飘向了何处。
“唉。”许典身后的管事稍许叹了口气,又不由摇了摇头。
许典来大顺后,他就在许府做管事了,跟了许典好些年,算是许典的半个亲人,也就知晓许典许多不为外人所道之事。如今他年岁大了,许典也没叫他回乡去。说是仍旧留他帮忙,实则是替他养了老。
这管事仍旧恪守主仆规矩,可有时也真心有些为他心忧。
“许大人,您又何苦如此,那位小侯爷沾不得,他是圣皇跟前的人。”
“我知道,世间的感情有千万种,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我只要知道他开心自在就好。”
“您啊……不若您同夫人明言罢了,反正夫人待您也无意,想来不会在意。您既只慕蓝颜,不是那小侯爷,便再寻个其他人悄悄接来府中就好。这些年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寻个人同床共枕,总归也是出双入对有了体己人了。”
许典多年不近女色,不是旁的,实在是他于红颜无意。
原先最初的那位夫人入府后,许典说是忙一心扑在军务上,可当真抽不出半点时间也是他自己的原因罢了。
后那位夫人抑郁而亡,说来也是个惨事。
因许典相敬有余,却从不亲热,头位夫人难免寂寞,一时便同她那表哥行了逾越之事。后被许典撞破,他本有意成全二人,谁晓得那表哥却是落荒而逃离了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