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站直了身子,望着段太太。
“还是这个样子,她只会说这一句话。我看,药物和治疗对她都没有帮助,她没有什么希望了。以后,她这一生大概都是一片云!”
“请你们把这片云交给我好不好?”忽然间,有个男性的、沉稳的、坚决的声音传了过来。段太太愕然地回过头去,是孟樵!他憔悴地、阴郁地站在那儿,显然已经站了很久了。
“孟樵?”她惊愕地,“你预备做什么?”
“接她回家。”他简单明了地说。
“你知不知道,”段太太说,“她很可能一生都是这样子,到老,到死,她都不会恢复。”
“我知道。”孟樵坚定地看着这两个女人,“请你们把她交给我,或者,我可以期待奇迹。”
“如果没有奇迹呢?”段太太深刻地问。
“我仍然愿意保有这片云。”孟樵沉着地回答。
段太太让开了身子,眼里含满了泪。
“你这样做很傻,你知道吗?她会变成你的一项负担,一项终生的负担。”
“宛露说过,爱的本身就是有负担的,我们往往也就是为这些负担而活着。”孟樵沉稳地说,“把她给我吧!”
段太太深深地注视着他。
“带她去吧!”她简单而感动地说。
孟樵走了过去,俯下身子,他审视她的眼睛,她的瞳仁是涣散的,她的神态是麻木的,她的意识,似乎沉睡在一个永不为人所知的世界里。
“你是谁?”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