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湛渊扶着桌角慢慢坐下,“天下的人都恨我,恨不能生食了我。我的名声已经臭成了这样,你当我还在乎什么?不管他要不要,我总要给他,给他最好的,尽我一份心……”
辰司杀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元 话中的意思,这人真疯癫了……可他万想不到竟是为了自己的师哥。但辰司杀不明白,他既对师哥用情至此,当初又何必那样对他?
辰司杀想不能告诉他师哥还在世,不然就他这疯样日后少不得再将师哥逼疯。
辰司杀平复了呼吸,“够了。我将他的头给你,你寻处平常地方将他简单安葬就罢了。你别再招我师哥的恨了。”
“好好好。”湛渊吸了吸鼻子,“多谢你……多谢你……那你觉得扶沟好还是西华好?”
辰司杀纳罕道:“那里是陕州荒凉地界,又为何要葬到那处?”
“哦,不是。我是想从那两处里选一处生人祭……该好好祭祭他。”
辰司杀一听,身上打了个寒战,鸡皮疙瘩爬了一身。他知道,那两处分处涡河、大沙河改道处,雨水极易满溢出槽,是洪涝多发地……这人……这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辰司杀双手攥得咯嘣响,团团转道:“疯子!疯子!”
“不,你不懂。他在毒窟待的那些年……我一直想找个法子给他折折那些恶。”湛渊说着搓了搓额头,露出了兴奋地笑,“你说多巧,昨天晚上,我就梦见地府的判官了,他跟我要十万人,说可以偿债,那我给他就是了……”
辰司杀一脚将案牍踢翻,浓黑的血撒了湛渊一身,“疯子!我师哥……我师哥他没死……你别发疯了……”辰司杀不由心说:师哥,对不住了,这人真疯大劲了,你带出来的好徒弟你自己收罢!
湛渊呆滞的眼珠缓慢转了一下,木愣愣地看着他抬手抹了抹脸上的血,“你刚说了什么话?”
辰司杀仰头叹了口气,“我师哥没死!不敢劳烦你这般折他的寿了!若你真想为他好,就少造些孽罢!”
湛渊看双手都有血迹,就搓起双手来,搓了一会儿又偏着头看他,“你这说的什么话……他怎么可能没死?他的无头尸身还在……”
“那不是他。”辰司杀有些不耐烦,“祁明将他送来时他还有一丝气息,我救活了他。”
“不会……”湛渊仰头看着他笑了笑,“你别跟我说这种话,我听不了这种话……你别这样哄骗我……”